“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罪臣裴辞大逆不道,意于谋权篡位,天地同诛,圣心宽容,念昔日之功,免裴府之过,流放儋州,赐罪臣裴辞凌迟之刑,立即执行,钦此!”
凌迟之刑!?
一片哗然!
裴相早已死在无数刀下,如今眼前,不过尸体一具,可小皇帝却仍赐了凌迟之刑!
众将士眼里划过一抹不忍,却根本不敢为其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拖走了裴辞,在地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唯留一把长刀在地上,上头还沾染着他的血,那血还热着,从手柄处流淌。
人绑于天牢刑架之上,刀子一寸一寸割下皮肉,行刑之人不忍直视,握着刑具的手在颤抖着。
鲜血淋漓,面目全非,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再不见昔日一身白衣出尘离世的风华,不见雪色那般清冷,只余如今这一身血衣。
外头的人垂首,为其怒而不敢言。
有的人紧咬牙关,生生咬出一口血沫却硬生生咽下。
一代忠臣,为国为民,为江山社稷,却落得如今连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的下场。
令人心寒。
盛宝龄躺于榻上,容颜憔悴,若非一头乌丝,怕是没人能瞧出这床榻之上的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
殿中药味浓重,令人窒息。
她接连重咳,几乎快要将肺咳了出来,脸色一片苍白。
小皇帝踏入殿中冷笑一声,“母后当真好手段,竟哄骗得裴相为您造反!”
盛宝龄的手骤然紧紧攥着手中的佛珠手串,瞳孔骤然紧缩,裴辞造反?
不……不可能!
这世人谁都会反,唯独他不会!
他是裴辞,裴玄瑾,他绝不会反。
盛宝龄眼底血红一片,苍白的唇瓣动了动,一字一句溢出唇角,“他,绝不会反!”
语气坚定。
却听得小皇帝冷笑连连,嗤笑一声,“母后倒是了解裴相。”
他大手一挥,将背于身后手里的血衣扔向榻上,脸上神情,阴翳,却又带着瘆人的笑意。
“无论他反或不犯,还不是落到了朕的手里。”
熟悉的白衣,上头那一大片的血色,刺疼了盛宝龄的眼,她心狠狠一颤,喉咙酸涩难忍,“你……把他怎么了……”
看着盛宝龄如此,小皇帝心头浮现一丝愉悦,“朕赐了他凌迟之刑,母后想来是没瞧见那刀子割下来那肉,母后且等等,朕已吩咐了御膳房,等会便给母后送来……”
“儿臣的一片孝心,母后可一定要好好尝尝才是。”
“想来这心爱之人的滋味,必然是天上都没有的人间美味啊!”
小皇帝笑得疯颠,瞥见盛宝龄的样子,心头从未有过这般舒爽。
床榻之上,盛宝龄浑身僵硬发冷,耳边是小皇帝的声音……
凌迟……御膳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