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那只也在霁都,昨夜便往韵水皇宫丢过信。今日二鸟不约而同返回,隐没云层间然后各自落入挽澜殿与公主府。
阮雪音收了信,交给顾星朗。
竞庭歌收了信,交给段惜润。
韵水城门破,叛军所剩无几却殊死冒进一路杀奔皇宫。祁军联手城内禁军击杀上千叛兵,仍有小队人马闯入宫门于引凰台下激战禁卫。
段惜润面色发白,人还镇定,旋即问竞庭歌“现下如何”,竞庭歌云淡风轻:“陛下该清楚,粉鸟再快,飞行总须时间,此刻已是后半夜,按距离算,鸟儿所携消息发生在三四个时辰前。”
她哈欠连天,直哈得眼泪将出,“这会儿胜负已分,结果已有,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段惜润呼吸终开始不平,半晌道:“我不该来,对么。先生当初为何不劝。”
竞庭歌想了想,“该来。你不来,却非殿不空,宗亲许一时不会动,但或是下个月,或是明年,瞧瞧这场浩大声势——你逃不掉,不若引蛇出洞,杀逆者立君威。”
段惜润惨淡一笑:“要立君威,我得先活着回韵水。”
竞庭歌看她片刻:“我以为你对他很有信心。鸣銮殿坐了一夜,该更有信心。没照我说的多提明夫人、提你父君、提一些你不自觉但或具隐秘的鸡零狗碎?”
“提了。”
“他有兴趣么?”
“应该吧。”
“他当然有。兼他重信重声望,不会当着天下人做迎君入霁都、趁乱攻白国的事。再兼他于你有愧,你对他有情。你会活着回韵水。”
段惜润默了默。“君位呢?”
竞庭歌望窗外暗沉的曦光,心道昨夜的毛月亮真准,要下雨或下雪。“我给你盘一遍可能的结果,不同结果该给的反应和对策。巳时一到,你就入宫。”
巳时至,段惜润以脂粉敷面点唇,遮住眼底倦和面颊沧。她的裙袍总是暖色,在有些凄清的初冬雨天予人慰藉。
新的军报入挽澜殿时,顾星朗同阮雪音正用早膳——粉鸟那封读罢阮雪音又睡了个回笼,顾星朗陪躺在侧,将可能的结果算了一遍。
祁军五万不是草包,在白国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形下帮守城,除有非常情形,没可能叫叛军入城。据信报中描述,也基本可排除内应捣鬼。
肖贲出了问题?这么快?
直至早膳读到这封最新来报,此猜可能性由五分提至七分。他尚难确定谁人有此胆量、以怎样手段于第一时间策肖贲违君命——暂时还看不出违君命,他并没有当场倒戈助叛军,以信报中结果看,更可能是放了水,暗中杀伐均衡两方实力然后借破城之机也入皇宫。
最要命的问题来了。
信报没讲。
太后是谁杀的。
他持续读信不吭声,分明只一张纸却许久没撒手。阮雪音确定他于某刻眸色大变,偏神情镇定如常,便知是不想说。
她也便不问。
“君上。”涤砚进来,“白君入宫,正候鸣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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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