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抒回没听说。
檀萦遂唤婢子,“去九思巷请一请,如夫人若闲在家中,无妨来王府共饮茶。”吩咐完回身向温抒,“这粗妇难缠,你是个讲道理礼数的,日后过去做主母,怕要吃她的亏,还是多往来,敲打敲打也好。”
竞庭歌来时日头已有些西斜意。园中树繁,蜂蝶嗡嗡绕,她肚子大,行动愈迟缓,好一阵方走进偏厅,谁也不看,垂着眼弯膝要跪拜。
自被免了,圆桌边同坐。
檀萦细瞧她肚腹道像女孩儿,又憾言自己一直想再有个女儿,苦无因缘。
竞庭歌很不想提那庶女,所谓做贼心虚;但话头至此,以她口无遮拦的粗鄙妇人样,不提又显刻意,只得装模作样道:
“那日内院中见小姐,温婉可人,平日定是个小袄,王妃何憾!”
檀萦似笑非笑,“她非我所出,世人皆知。”
竞庭歌眨眼,“妾身初来乍到,却是不知!那也无妨,这王府之中,王爷之下王妃最大,凭她生母是谁,总要管您叫母亲!”
檀萦点头,“是啊,今日这般茶会,有小女儿膝下承欢才得趣。来啊——”
竞庭歌心下便有些突突。
“接小姐过来。”
蕊蕊一身茜红裙,一副乖顺样,进来挨个儿行礼,被檀萦招至跟前,絮絮问些家常话。
她一直不看竞庭歌,倒是檀萦看过来,笑道:
“这是那晚内院中教你们陀螺的夫人,不认识了?”
蕊蕊方转头,看一眼,复低头。
“后来教你飞鸽藏书的也是她,对不对?”
竞庭歌两分揣测顷刻应验成十分。
她不驳,亦看着蕊蕊等她答。
“母亲,”蕊蕊屏气,人有些抖,“女儿都交待过了。”
檀萦闭眼一瞬,“你把交待过的话,再同瑜夫人、温家姨姨说一遍。”
纪晚苓未动声色,眸光悄变;温抒不明所以,定望眼前局面。
蕊蕊遂磕巴着讲完了内院之约与不夷园际遇。
“那晚她擅入内院已是可疑,过后我详问世子,又问家婢,都道此女精明,绝非面上粗蠢;几日后蕊儿便从府中狗洞偷出,家仆们随护,很快跟丢了,自是有人暗中阻拦。”
檀萦这般说,站起来,
“没先同瑜夫人招呼便传小女过来指证,是檀萦过失,只因无从说起,不若让孩子当面讲。”复向温抒,
“方才询问,也非试探,实因你近来与上官宴颇多过从,我拿不准该不该戳,至此刻仍忐忑。得罪了。”
温抒不知该如何接,只去看竞庭歌那张将临盆而格外显浮肿的脸。
“上官宴在麓州,不止欲坏温氏门楣,照蕊儿所言,是要连信王府一道构陷了。”檀萦声愈冷,“事关重大,只是猜测,我都尚未对王爷禀明。恰逢瑜夫人在,还请您,拿个主意。”
纪晚苓没由来觉得被刀架了脖子。她不确定檀萦是否猜到了竞庭歌身份,更不确定她是否因此才叫自己拿主意。
若诚如那晚竞庭歌言,顾星朗布局乃同时瞄准了温氏与信王府,那么此刻檀萦是在——
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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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