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收信,并不意外,文绮是有人可用的。上官朔留下的高手多年护她在蔚南,连自己的精锐都讨不到多少便宜。怪在她没有直接取姝夫人的命,而是将她带走了。
看来是没找到东西。
会药毒,能控制住人;会易容,能在控住人之余掩盖其身份。文绮实在手握着隐于市的两大绝技,实在不像四人之中唯一的局外人。
他回信称会配合寻人,在祁国境内布网,但近来事多,难免不周全,主力还得是慕容峋那头。又想说上官妧也在州,此事或可问她;旋即反应慕容峋该根本没往文绮身上想,而他没有提醒他的必要。
慕容峋却传召了上官妧觐见。
她住州城郊,园中遍植草,来时一身素衣,身上尽是药气。
阮墨兮也在,与慕容峋并坐厅堂中。门紧阖,二人开门见山,上官妧只是茫然。
“恩怨既毕,本宫想不出还有谁须打母妃的主意,只能问故人。偏文姨行踪难觅,上官姐姐,得罪了。”
上官妧平素带着面皮,觐见方现真容。她生得艳丽,一身素衣脂粉不施,反比昔年盛装更显国色。
“君上与皇后既知草民住处,想必盯了许久的梢,也就该知道,初春时我去过蔚南,拜会的正是母亲。”【1】
“进天门镇便跟丢了。”慕容峋淡声,“晨集人多,你手速实在快,不知哪一刻换了脸,他们无论如何再辨不出,继续往东追,越追越偏。”
“草民在天门镇歇了一夜。”上官妧点头,“辛苦君上的兵马。”
阮墨兮不豫,“还请上官姐姐,告知母妃下落。”
上官妧没被命起身,一直跪着,“三月见到母亲,我劝她来州同我生活,她拒绝了。此后都只书信,最近一次说要去像山。其他草民一概不知。”
阮墨兮稍默。“那便只能委屈姐姐,也在府上小住,直到母妃平安归来。”
上官妧但笑,“草民姐姐的事皇后清楚吧。我的命不足牵制我母亲。”
阮墨兮转头看慕容峋。
“传旨,”慕容峋起身随口,“民女关氏,秀外慧中,朕心甚悦,册为美人。”
蔚君于州纳庶民,虽为小事,到底不常见。
顾星朗在挽澜殿得了消息,夜里讲给阮雪音;
上官宴自也有门道知内情,回家便告诉了竞庭歌。
两人都惊得下巴掉。
士别三日刮目看啊。竞庭歌颇满意。她不知姝夫人失踪之事,只道慕容峋开窍,将可能有用的棋子囚在身边,好过放任生事。
而阮雪音颇感慨,自来红颜命途舛,且不论上官妧还有没有搅局的心,如此一来,是想不搅都不行了。
她没忍住,终开曜星幛看上官妧星官图。
顾星朗就在旁边,同看只如赏。“我一直好奇,若能将人的命途都瞧出来,观星者岂非天神,随意点拨,便可改运。”
“运数岂能改。提早窥探罢了。所有看得见的节点,都看不出具体事件,趋势这种东西,从来大而模糊。”
阮雪音凝神,眉心微蹙,
“且星象变化昭示人的气运变化,会变的。不变的——”
她乍停,顾星朗转头,“怎么了?”
“她这一生,仿佛三进三出。”
“哪里?”进出需要门,哪里的门。
“不知道。”阮雪音摇头,“麓州那边——”
【1】578 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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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