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上官宴长声,家仆十人已在院中排出挡势。
男人不得不停。
上官宴起身至厅中央悬挂的巨大画幅前,掀起画,手一探,拎出沉甸甸一个提箱。
竞庭歌挑眉更甚。
提箱上饭桌,极细巧的锁被打开,金光耀目满室生辉。
顾星朗不是将此人的钱财敛了大半?还有这么多?!
她看着一箱目测三十个金锭,心道亏了啊,就问个上家这么多钱,人笨果然只能多挣钱,拿钱买脑子。
“这箱够姑娘嫁人、小子娶妻了。兄弟若还想成个家,也够。便有一街坊的叔伯亲戚要接济,管他们一辈子,想来不难。”
男人终于回头。
半炷香后父子三人自后门出,华灯灿庭廊,上官宴酒足饭饱回竞庭歌屋里躺倒。
“城西扇子街米铺掌柜,是温家的人?”刚那男人供出来的上家。
上官宴斜歪贵妃榻,竞庭歌岔腿豪迈坐跟前。
“他听城南铁铺王麻子的。”
竞庭歌眨眼。
“所以王麻子是温家的人?”
“王麻子听城北群芳院鸨母的。”
竞庭歌只觉小半生英名受到了侮辱,一时便有些声冷,“那鸨母又听谁的?”
“温据,温斐二堂兄之子。群芳院便是他开的。”
“摸得倒清楚。”
“早年来麓州趟水便摸过了。和温据的梁子也是那时候结下的。”
“怪不得有人日日把你家当坟头,你大气不敢出。原是经年的私怨。”
上官宴微阖的眼睁开,盯着头顶天。
“顾星朗想用你撬温家的深根吧?”竞庭歌倾身,肚子太大,有些难,“带我一个。上官家复兴,算我一份。”
上官宴岂会不知她算盘?猜不到细节,方向总明确。顾星朗和她以自己为结绳,反之,他也可以纵两头以制衡。
“亲一下。”
竞庭歌蹙眉,不情不愿往那头探,“你过来些,我卡住了。”
肚子卡住了。
上官宴朝榻边挪,重阖眼,“面皮摘了。不想被这么丑的脸亲。”
案头桌上皆以清水琉璃瓶盛雪白栀子,入夜幽香比白日更甚。面庞卸下拘束,竞庭歌也觉松快,只嘴唇不快,她绞湿绢子擦两把。
“我脸很脏么?”
亲了猫猫狗狗也要擦的好吧。竞庭歌兀自饮水不理他。
“你比你师姐爽快。昔年在韵水帮她大忙,也没得这般谢,还是我亲的她。”
竞庭歌半口水呛在喉间:“你亲过阮雪音?!她还能让你——”
“偷袭的。量她不敢对顾星朗说。”
我敢说啊。虽不算什么,顾星朗那副傲娇德行,气气也好。她有些开怀。
“从前在苍梧与人谈条件,遇到我这样耍流氓的,你也答应?”上官宴转头看她,脸圆圆,是胖了不少,别有一番可爱。
“就答应过你一个流氓。真别说,蔚军之中,流氓很少;值得谈条件的文臣,老头子居多,小人如陆现,也非好色之徒,你父亲就更不用说了。”
但不是没遇过言辞挑逗或试图动手动脚的。
她在心里把那些嘴脸暴踹一遍。
“看来御徖殿里那位才是最流氓。”上官宴瞥一眼她肚子。
竞庭歌难得沉默。
“听说新区要建城,最近他也在,与阮墨兮日日同进同出。蔚国此朝嫡子,怕是很快也要有眉目了。”
“那么些金子,”竞庭歌终接口,却是生转了话头,“放在正厅悬画后,你也真财多不怕露。”
上官宴笑起来,“隔三差五换地方,这两天刚好在那里。”
“探个上家而已。你有多少金子够这么?孩子要挟,跟踪监视,哪个不比这个强?”
“能用钱直接摆平的事我从来不费旁的力气。你说那些个,费神,费时,费心情,哪个比这个强。”
竟然很有道理。
“至于今日重金,”他深吸几口栀子香,“咱们在麓州,总要有府门外的人可用。一次给到位,他日办事,也好开口。”
“顾星朗要你怎么做?”
上官宴摇头,真不知道。那小子心思之深,从头到尾的指令不过去蔚南、居麓州两项。
和一句“四时轮替”。
“你手里几张牌?”竞庭歌声更低,“够用的话,直接玩儿大的,拱温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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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