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往外走,女眷们三三两两很快走到一处。
信王妃母家姓檀,原也在霁都,六年前举族迁去了国都以北四百里的颖城。而王妃本人十九岁便嫁与信王为妻,多年生活在麓州,回霁都也不过一年一两次。
“这两年瞧你,越发不爱说话。今日观赛,干脆全程扮哑巴,长公主起话头带你,你是接都不多接半句。”
信王妃闺名一个萦字,出阁前是泼辣姑娘,做了王妃,年岁渐长,竟一年年更见端庄,举手投足皆是大家主母仪范。
她生在长在霁都,与纪、柴等大族千金少时往来都频,从前因性子、年岁有差,同纪晚苓不算十分要好,而今年长,难得见故人,倒亲厚了许多,说话也如闺中友。
纪晚苓小她好几岁,历来不是与人剖心的性子,闻言稍怔,旋即微笑:
“檀姐姐儿女双全,便赶着来数落我了。”
“双全都是旁人看的。”檀萦低道,“我不过一子,巴巴想着再添个女儿,偏不如愿,眼看大的都五岁了。”她耳听八方防着人偷听,压声如耳语,
“原不该这种场合叙话,夜里家宴你去的吧,再叙。”
两人都端秀,低声交谈而身姿面色俱佳,叫人想不出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话。
这头珮夫人和拥王的侧妃便不同了。
阮雪音原本跟着顾星朗,出正殿门便缓了步速沿庭西圃走。那石榴红的侧妃不知出于何种感召,越走越西,终赶在途径那两圃时到了阮雪音身侧。
绿汪汪两小圃,全不如砌雪落霞的松月樱值得赏。两人却看得认真,拥王侧妃先开口:
“世人不太辨绣球与无尽夏,只作一种。淳风殿下倒有心,一样一圃,显是行家。”
阮雪音静望叶片青油油,“栽为赏,美丽即可,两者太像,确没有分辨的必要。观叶而识,王妃也是行家。”
拥王侧妃笑,“臣妾生在长在祁南,幼年常随家人往来白国,见得多自然会认,叫夫人见笑了。”
“王妃家经商?”本不用这般探她出身,回去问顾星朗便知。但有些话,当面问方得精要。
“药材生意,小本买卖。”
阮雪音心下微动,转脸看她。
“敢问王妃尊姓?”
拥王侧妃笑得亲和,而至于亲近,“臣妾姓苏。”
众人皆出灵华殿,圃旁二人已经显著掉队。
拥王回身,那侧妃一福,快步跟上。阮雪音只得也挪步,但觉耳边嗡鸣,尽是蝶语蜂闹。
顾星漠最后出正殿,沈疾还跪在廊下。他走至他身前,观周遭人少,慢慢蹲下,
“我很乐意唤你一声姐夫。”
沈疾眉心微动,“十三殿下。”
“但前程,命途,确都是问题。若能选,我也愿意她嫁个安稳大族。”
“殿下明睿。”
“沈疾。”
“臣在。”
顾星漠今年方十一,蹲着远不及跪着的沈疾高,一直是仰视。“我打小希望成为九哥那样的人,也希望成为你这样的人。后来我觉得做你比较好,九哥他,取舍太多,失去更多。到今日我才知道,其实都一样,心好,情深,重义,苦的总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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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99 卷珠帘
【2】 445 拣红裳
【3】 313 二入寂照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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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