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清新。清冷。叫人想拥而暖之。他半脸埋入裙纱间。
“太医局都调了些什么橙香,改日我去瞧瞧。”阮雪音将他脸捧出来,“方才的话还没说完。”
“她那地方,终年有高手相护。”
“在蔚南?”
“嗯。竞庭歌跟着上官宴离开,身无长物,那宝贝就必定还在家中。”
“乘夜潜入要偷,被高手发现了,打了一架。”
“打了好几架。了不得,我派过去的人都是精锐,竟讨不到便宜,那院中,机关密布。”
上官朔竟费了这么大气力护妻,身死而护佑仍在。
“竞庭歌怎会不带山河盘,就这么跟着去了。”阮雪音思绪远荡,幽幽道。
“想着反正我会拿,交给你也一样吧。”
此为玩笑。竞庭歌不会是这个意思,顾星朗也不会真这么以为。
“你们俩放宝贝连习惯都一样,榻边屏后。”他随口再道。
“为何让上官宴带她入祁。”
“我没让。”
“但你知道他若碰到她,不会轻易放过她。竞庭歌手上,多少沾了上官朔的血。”
顾星朗仰面看天,“仇怨恩义,你来我往,早就难以个人得失计算了。他和我一样,会着眼最大那个目标,以此衡量一切取舍。”
顾星朗的最大目标自然是国,上官宴,能确定的是家。上官一族的前程接下来由他运筹。
而麓州确是个绝地,临祁白边境,有上百年温家,还有,信王顾星止。【1】
“听说几位王爷要来霁都观春竞。”
顾星朗一笑,“淳风位列春竞,如今整个祁国都知道了,十一和老七都来信说想观赛,我干脆让四哥也来,总归此回霁都,还未及召他们。”
应该召。青川格局改,大祁疆土扩,是顾家男儿们该把酒相庆之时。阮雪音犹记得那年天长节,纪晚苓的山河长卷并众席间殷殷之色。
“决赛未见得有淳风了。他们得知消息,便各自于昨日动身,也就离得最近的拥王能于今夜到,赶上看明早淳风的那场。信王自麓州来,最快也得三日吧。”
明日赛后有两日休整,只能保证观决赛。
“你对他们位置距离路程时间,倒如数家珍。”
阮雪音稍怔,“打小的功课。”
“听今日赛况,沈疾带队进决赛的可能很大,淳风有机会。实在没进,他们几个离开霁都有年头了,许久没看过春竞,决赛总精彩,没有淳风一样值得观。”
总觉有什么盘算。
阮雪音伸两手分置他太阳穴边揉按,如此姿势正方便,“今日见到黎叔了。”
“嗯。小漠连夜传信要来看,我准了的。自须黎叔随护。”顾星朗舒服得阖眼。
“听长姐和瑜夫人说黎叔都近五旬了,实在不像。”
“他习武操练多年不费,跋山涉水亦多,在夕岭带小漠与山间清修无异,自然状态佳。”
“真要说,沈疾是他带来的霁都吧。毕竟你们青川跋涉,那年去不周山,如常是他带队。”【2】
顾星朗很分得清她哪句是闲聊而哪句不是。就像阮雪音从不会搞错他开家宴是为吃饭还是为置局。
“严格说是的。我送他沈疾二字,黎叔问他要不要跟我们回霁都。关联上什么了?”
“没有。”阮雪音实话说,“就突然想到,顺脑一问。”
“听说长姐今日留了你在演武场大门内叙话。”
阮雪音轻捏他眉心,“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如影随形,吓人得要命。”
又继续往额头、发际线去,玉指按压,直按得他舒服长吁。再问:
“立后之事,拖不得了么?”
顾星朗睁眼,半晌默,手撑她腿边坐起来,“不好说。有些情况要再摸一摸。竞庭歌随上官宴入麓州,自有她盘算,于我,不全是坏事。以及,”他漆黑眸子分明闪动,
“她怀孕了?”
【1】373 中宫之选
【2】229 不周青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