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在角落窝在绛红斗篷里,像一盏拒人千里的白色琉璃。
冰冷空气并车前声响同时灌入,阮雪音抬头望见顾星朗的脸,呆了呆,下意识道:
“怎么了吗?”
出事了吗。如此深夜,三国兵队同行,不寻常到叫人随时预备着迎接变数。
“没有。”
顾星朗矮着腰看她片刻,两步过去坐下单手一捞将她捞到腿上。
“欸你——”
斗篷应声滑下去,阮雪音方反应此人此时跳上车极古怪,定然穿过了大片崟军亦当着阮仲的面。
“为何不跟我上马。”
他却不打算解释,寥寥几个字问得劈头盖脸。
阮雪音实不愿这般被他抱着,想下去坐好,自然徒劳。顾星朗锢她已经是驾轻就熟不费吹灰之力。
“骑马太冷了。车里还能睡会儿。”
“靠着我一样睡。刚进来也没见你睡。”
“就要睡了。这不刚拾掇好。”她伸手去拉摊落在车座上的斗篷。
顾星朗解开身上象牙白斗篷一掀将她罩住,两人皆在斗篷里,体温热气交换,真正寒褪烟暖。
暖的是顾星朗,热气浸入阮雪音肌肤,她打了个寒战。
“怎么过来了,奔宵呢。”
“一匹马也值得你劳心。沈疾自会照料。”
沈疾不用照料淳风么。“淳风还好吧。”
“睡了。”
在马上?阮雪音话到嘴边,自知枉然,此去锁宁城至少三天两夜,还是留着精神应对接下来每一刻。
“先前,晚苓,”
难得听他磕巴。应该说没听过。
“明白。”都不容易,他也刚完成了一场夙愿,漫长的等待和隐忍。她不愿彼此为难。
“明白,但还是不高兴。”顾星朗轻声,鼻尖抵着她额角,像陈述也像询问。
“没有。”不想就此题纠缠,阮雪音转话头,“你是在崟北截的竞庭歌?上官宴那时知道是你么?”
“应该知道。”
“动手了?还是当即交人?”
“发现是我之后就让步了。”
“他没料到事情会这般走向吧。”
“他该是以为我截竞庭歌也为做人质。”
“此番筹划,你一说竞庭歌就同意了?”
“嗯。于她于慕容峋,百利无害,正解他们困局。唯一损失是上官朔。”
“地方定在封亭关也是你提的吧。慕容峋倒一口答应。”
“我也没想到。”顾星朗轻嗤,“本做好了准备他会拒绝另提议,还排了别的法子,没用上。”
慕容峋今日表现。阮雪音试图从头到尾复盘,脑子有些混。
“你呢,还好么。”她稍犹豫,伸手碰一碰他锢在腰间的手。其实也冷,但掌心是热的。
“不敢不好。”
竟似赌气。
“本想和你呆着躲半刻清宁。好久没抱了。”他圈着她往怀里摁了摁,“结果做错了事,没抱成,只好厚着脸皮过来认错。”
此人脸皮何曾薄过?
阮雪音哧一声笑出来。
“瑜夫人那一抱还不够么?我仔细看过,是个满怀。”
顾星朗轻咳,“胡说。只是脸埋进来,冬日穿得多,还有斗篷,看着像挤在一处罢了。”
“是么?”阮雪音抬眼笑看他。
“自然。”
“那你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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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