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遥看她片刻,“到时候再说。”
昼夜轮替,人人赴锁宁。
蔚后阮墨兮的车队抵达是正午,而这天夜里,另一辆两骑轻装马车也到了锁宁城郊。
却在岔路口被又一辆斜刺里蹿出的华丽丽四骑马车撞了个车仰马翻。
“对不住啊!”那四骑马车上车夫赶紧下来,又招呼随行小厮,三两个人一起帮忙扶马又扶车。
“这么宽敞的路——”两骑车夫倒不恼,只嫌麻烦,嘟嘟囔囔。
“对不住对不住。”四骑那头几个人都客气,“我们抄这条近道黑,走得也急,没瞧见!”
须臾又过来一个,手里一枚胀鼓鼓锦袋叮当作响,“得罪了。”那小厮向着两骑马车一欠身,“我们公子说小小歉意,还望收下。”
两骑车夫不敢接,转而望身后车帘沉沉。“不必了。大半夜赶路要紧,走吧。”
却是个婉媚而清越女子声。
“唐突的是美人儿,更不能不致歉了。”
只听四骑马车前再起声响,却是车中人下了来,一身海棠红,老银色斗篷,黑白分明的桃眼带了醉意。
“小姐这车轱辘有些破损了,怕是捱不到入城。”那男子走近,煞有介事检阅,“不如暂乘在下的车,进城后我让人送去修理,保管还小姐一辆簇新的。”
“不必。走。”
竟是个烈性而不讲礼数的。男子更来兴致,顶着薄醉继续赖,
“月黑风高,又是冬夜,这车要真折在半路上,小姐不仅寻不到帮手找不到人修,城郊荒地,连个临时住处都难觅。还是跟在下走,姑娘家独自出门,周全些为好。”
“哪来的地痞流氓?”车内女子不耐,猛伸手掀帘,“深更半夜死乞白赖邀姑娘上车,最不周全恐怕就是阁下。”
明明是杏眼,眼尾却挑似丹凤,肤白更胜冬月光,尖下巴颇显刻薄,整张脸因着表情犀利都显得刻薄,以至于肃杀。
却美极了。这般乍现在暗夜里如鬼魅似妖灵。
酒意顿消大半,上官宴瞪直了眼。
竞庭歌也不意竟是个贵公子。临近锁宁城,任何贵公子都可能有身份是人物,她略一思忖,清了清嗓子,
“得罪了。还以为是山贼。”
山贼还驾四骑马车?还带一堆随从?上官宴心知是圆场的话,以为对方也被自己通身金贵丰姿潇洒慑得折了心,粲然而笑,
“家仆无礼,冲撞了小姐。”他彬彬欠身,看一眼前车轱辘又望四下漆黑,“荒郊野外,在下实不放心让小姐这般独驾一辆随时可能走不动的车,要不还是——”
竞庭歌心道我的车夫难道不是人?更别说还有暗卫。
“公子所言极是。”这般腹诽,答起话来却两样,她迤迤然下车,“我这人怕黑,真要停在半道上等天明,捱不住的,非吓破了胆不可。”
“巧了。”上官宴更觉称心,“在下也怕黑,所以深夜行车掌得灯火通明。”
竞庭歌闻言去看,那四骑马车果然明晃晃透出来暖光。
“在下家就住锁宁城,虽非大户,总不至慢待了小姐。冬夜严寒,长宵苦短,”上官宴再邀,笑容愈粲,“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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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