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段惜润神色极淡,瞧不出情绪,扶着阮雪音手臂并不放开。
“我答应你不说,就一个字都不会提。”阮雪音低声再道,“包括沈疾。”
段惜润抬眼看她。
“对他就更不会。”自然是言顾星朗。
“除了争宠这件事姐姐失了信,其他时候,你还没骗过我。”段惜润撤手,“但姐姐这副模样,沈大人不会问么?”她不转头,余光四扫,
“他就在附近吧。应该早看到我了。”
“我本在病中,谈话太久面色愈差实属正常。”对方从头到尾没提淳风,看来是不知道,也好,“放心吧。你约我来此,是为商量接下来韵水的事。”
阮雪音重回车上那刻,顾淳风容失色。
“怎么成这样了。”她赶紧去搀,“不是喝茶吃点心么?珍夫人人呢?”
沈疾果然跟了。但该没听见屋内谈话。“她还有要事去办,先回城了。”
顾淳风这才嗅到她身上酒气,更失色,“喝的酒?你在养病吃药啊还喝!难怪搞成这副鬼样子!”
光是酒倒好了。阮雪音没力气回,闭眼歪在车内再不能动弹。
“现在怎么样,吃药吗?”顾淳风手忙脚乱,东摸西翻半天不知能做什么。
“水,有多少给我多少。”
顾淳风眨眼一瞬,忙慌慌照办,“只剩这些了,待入了城再叫沈疾去取。”呆半刻又问:
“猛灌水能解酒?”
阮雪音抬不起手,就着淳风的手卯足了劲喝,依然费力,吞咽带起胸腔剧痛。
“珍夫人也是的,大白天备什么酒?议事还饮酒,白国的风俗还是段家的规矩?过来给他们家办事,把你折腾得这样。”
此来白国倒阴差阳错摊开了和段惜润积重已久的暗结,且经方才一役,算是解了七分。阮雪音模模糊糊想。也值了。
“嫂嫂?”眼见对方不出声,吞咽渐止,闭着眼似乎没了意识,淳风慌神,“嫂嫂你别吓我。”
冷热,乱息,浊气,胸腔的憋闷与剧痛,感官内所有终燃成一片又化为灰烬。她觉得前所未有踏实,明明闭着眼,却好像看到了老师的脸,蓬溪山的竹,竞庭歌坐在危崖畔弹《广陵止息》。
画面再转,东窗下棋桌边顾星朗冲她一笑:
过来。
她整个人忽松开,放意识远去。
“淳风,我想他了。”马车踢踏,将寥寥几个字也裹进风里,一路北送,
“不知还见不见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