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婢子们常年在后庭当差,都知道采鲜要摘骨朵,或者半开的,便于插瓶水养。一股脑全摘这种开正盛的,多半外行。”她低下声量,
“像是男子干出来的事。”
顾淳风呆了呆,乍想起几日前同沈疾在园中拉扯过一支芍药。
但那呆子当时说意头不好,要回去了啊。
又怎会一扭脸送过来这么些?
“那个,”她清咳一声,“嫂嫂想说谁?”
阮雪音瞧她神情,甚觉有趣,“也没别人了吧。”
“可是,”四下无人,顾淳风再咳,“他嫌这意头不好,风声鹤唳得很呢。”
“你如今是越发会用词了。”阮雪音再笑,“有一日近黄昏我碰见他,恰聊了此事,芍药虽别名将离,却有美好意头。”
遂大致将古已有之的传统说了,又想起来外间粉白色那些,补充道:
“书上说,白芍的寓意,是情有所钟。”
那呆子哪会知道什么寓意。顾淳风心下嘀咕,面上到底挂不住,边咳边去桌旁自倒了一盏茶饮下。
“你哥让我带话,”难得见她窘迫,阮雪音更加得趣,穷追不舍,“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了,暗示一下,他好赐婚。”
“哎呦。”顾淳风撇嘴蹙眉,一张娇俏粉脸上生拗出来好几道褶,“这才哪儿到哪儿,且呢。”
“你究竟,”阮雪音也好奇得紧,“说是试试,大凡能试,总有几分喜欢?”
“嫂嫂你就别问了。”顾淳风别扭,默半刻,“我同你说过的,原本,”
原本盼着不期而遇、天降姻缘。比如泉街熙攘中青衣笠帽的阮仲。阮雪音记得。
但对方没往下说。
“沈疾,我以前从没想过。这般熟悉、三天两头见的人,突然间,”她抬眼看阮雪音,“我得慢慢适应。所以才说,试试。”
而相比其他人,沈疾是她唯一愿意试试的对象。阮雪音约莫明白,略思忖,终没再说。
却听顾淳风转开话头道:
“嫂嫂你读了这么多书,知道这么些掌故说法,”她换了情绪,嘻嘻笑,“九哥想要讨好你,很难吧?可是这那的天天送?白芍寓意情有所钟,他也知道么?”
“他没有送过我。”阮雪音微笑。不止于,事实上除了锁骨间这枚羊脂玉莲蓬,再无其他。
“嫂嫂。”顾淳风心情复杂。昔年对纪晚苓,那可是穷尽心思能送的都送过。
不就往相国府搬了那棵著名的紫丁香?
“是我的问题。”阮雪音不知她所想,只读得对方满脸遗憾,笑解释:
“我不喜欢收东西。至于木,长在土里看着就好。”
芍药淡香随和风入偏厅,满室馨芬。顾淳风伸长脖子,朝正殿门槛处张望,又凝神细听,确定无人,方转回来低声道:
“立后之事,前朝已经闹起来了。嫂嫂知道么?”
阮雪音意外,“你听谁说的?”
“我自有办法。”顾淳风眨一眨眼,声量更低,“我想知道,这是有人在算计九哥,还是九哥在算计别人?”
阮雪音默半刻。
“你为何觉得,是他在算计别人。”
“怎么会有人支持上官妧?”顾淳风嚷完这句,自觉声大,赶紧收敛,
“且不说她。如今形势,三拨人三套意见,立后立后,一时半会儿立不了了吧。”
谢谢椒vivi月票2333~你们怎么都这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