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占了盛宠,青川知之者众。但其他几位夫人完全无宠,除了宫里人,外界知道不了这么清楚。如果是祁宫里有人故意将详情往外撒,沸沸扬扬终传至白君陛下耳朵里——
目前看来,不大可能。因为哪怕霁都城内对此事的认知,都还停留在“盛宠”上。“专宠”这个词,出现在他们此番回宫后,由纪晚苓最先说出来。霁都尚没建立起的“专宠”认知,又怎能惹得远在韵水城的白君陛下发雷霆?
有人在白君耳边吹风。此项几乎板上钉钉。
而照这个思路,将“专宠”之实往民间散播翻炒,恐怕真已经安排上了。
前朝先动,民间再顶,专宠不利邦交、有损国运、甚至可能因此影响青川大陆之盛世太平。
人言。世间第一利器也。尤其在民意要紧的开明国度。
问题在于,此举动机从大面看是合理且正义的。在现行规则下,她阮雪音早晚会成众矢之的。如果只是这样,反而相对好办。
就怕参与此举的势力,不只正义一方,打着正义旗号行龌龊之事的,大有人在。
“姐姐是问,满宜何时听闻我父君动怒之事?”
“嗯。”阮雪音轻答,“严重么?”
“仿佛就是你同君上去夕岭之后两三日。”段惜润蹙眉,“她也只是听人提及,将信将疑,回来与我一说,”微顿,颇难为情,“我自然着急,赶紧修书去韵水城问,父君很快回了,”
就此顿住。
阮雪音也觉尴尬,事端从自己这里生,怎好意思详问?
“又气又心疼你吧。”半晌,轻道。
“嗯。”段惜润垂眸,“说去年刚入宫时都好好的,才不过大半年功夫,君上怎能——”
该是大不敬之语。至少僭越。她没说出口。“但我也在回信中解释了,君上只是,只是不大留宿,”更加难为情,“平日也嘘寒问暖,也动辄赏赐,并未怎么亏待我。”
话是这么说。但叫做父亲的听了,终归难过。因为惜润并不曾犯错,从头到尾都没有。要白君如何想得通。
阮雪音也不自觉蹙起了眉。段惜润注意到了,“是君上问起了?”
“没有。他从昨日忙到此刻,我一直没见到他。倒是你昨晚去过挽澜殿,也没跟你提么?”
“没有。”段惜润歪头想半刻,“和往常一样。”苗头都不曾有。“不过是些议论,”她很快看了阮雪音一眼,“到你们回来,已经没什么声音了。我总以为,君上和姐姐不会听到。”
阮雪音约莫明白这一眼的意思。那些议论,不止于此,精彩纷呈。
“怎会听不到,怕是已经传至前朝了。”
段惜润眨眼:“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