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他顿住没讲出来。
竞庭歌摇头,“不然怎么说无知者无畏呢。大半个下午我不在,人家不定从你这里套了多少话,你还巴巴替人讲好话数银子。”
她右颊上蹭了一抹棕,像是土,又比通常土壤看着更细——
药粉?
方才离得远,没瞧见,慕容峋伸手一抹,将那些深棕从白皙面庞上移除。
“你们这一下午干什么了?打理个药园,裙子脏就不说了,脸也成这样。”
竞庭歌停步抬手,复去摸方才他抹过之处,自己又拍了拍,“还有么?”
慕容峋凑近半寸仔细看,伸手又不知拈下来一点什么,“现在好了。”
人停下,气息也缓了不少,竞庭歌长出半口气,压声更低,
“阮雪音跟我说,他们下了山就会直接回霁都。很好。但咱们还是要改变计划,不能去梓阳城了。”
“不见阮仲了?”
“当然要见。但不能去梓阳城见。我自会同他联络,咱们换个地方。”
“何必?总归他们会直接回霁都。”自然指顾星朗阮雪音。
也就没什么被发现的风险。
“顾星朗究竟在整个青川放了多少眼线,没人知道。梓阳是大城,阮仲的地界,平日还好,现如今他清楚知道我们来了,怕是接下来都会力气盯,哪怕他自己先回霁都。咱们下了山便走返程,去崟蔚边境,让阮仲自己寻个法子来边境相见。”
“也好。”慕容峋点头,“阮雪音那头你有把握么?他们此入崟国,真的只是上蓬溪山看老师?”
“应该。那丫头一心在东宫药园案上,”此事她没同他详细说过,但慕容峋有一个好处,听得懂重点,不会主次不分干扰对话路径。比如此时,她就无须详细解释,
“今番回来,主要也是为了此事,至于有没有替顾星朗向我探时局排布之意图,”她微蹙眉,“不好说。今晚睡觉时我跟她聊聊。”
“嗯。”慕容峋回,忽反应问:“今晚我和顾星朗睡哪儿?”
竞庭歌眨了眨眼。
好问题。
蓬溪山是没有多余房间的。
总共四间,各具其用,住人的只有两间。阮雪音和竞庭歌还是挤的一间。
“房舍就这些,实在很难想办法。除非他们愿意屈就,在上课那间大屋打地铺。”晚饭过后,两个姑娘在屋外商议,说话的是阮雪音。
四月向晚,山气升,飞鸟还,春林芬芳。
“多半不成。”竞庭歌探身朝厨房方向望,慕容峋正躬身刷碗,顾星朗在旁帮手,“就干这么点儿事,回去得跟我念叨至少一个月。再让他深山里打地铺,可要欠下大债了。”
什么欠下大债。阮雪音颇无语。此二人相处实叫人看不懂。
“那如何?让他们一会儿下山?千里跑一趟,上都上来了,就吃两顿饭?”
不太对。阮雪音心下轻转,盯着竞庭歌尚在张望的侧脸,“蔚君不是来向老师请教为君治国之道?什么都没问呢,可以就此下山?”
除非来蓬溪山是个幌子。他们借机入崟是为其他事。
竞庭歌闻言转回来,一脸无辜,“可说呢,还什么都没问,不能这么下山。便让他们打地铺。走,跟老师交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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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