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纪桓为首,合府上下皆立于大门外台阶下相迎。纪晚苓在顾星朗右边,阮雪音居左,淳风跟在后面。
众人行礼,一一问了安。便听顾星朗道:
“珮夫人记挂长公主,今日也一同过来探望。”
“珮夫人有心了。”顾淳月含笑应,圆润了些,却不见胖,小腹明显隆起,隐在蜜色裙纱下正如春日将发的芽。
“多谢珮夫人记挂。”纪桓也应,再礼,又转而向顾星朗,“茶点已经备好,君上随老臣入府吧。
时近仲春。
过分端肃的相国府也萌生出来些许欢腾意思。午茶设在园内的饮香榭,一行人走过廊桥,远处满墙重瓣铁线莲未至期,正自青绿。阮雪音举目四下里望,只作赏景,实则又将园中植物仔仔细细阅了一遍。
除却那重瓣铁线莲,再无其他巧合。至少园里是没有了。
这般思忖,人已经随众到了榭内。饮香榭在园内水渠之上,与廊桥遥遥正相对。各自按位次坐了,顾星朗展眸眺园全景,颇感慨,
“好几年没进来了,还是老样子。”又去看廊桥下几棵银杏,“连树都没挪过半步。”
“回君上,再怎么挪,那几棵银杏却是挪不得的。”便听纪平笑应。
顾星朗莫名,“怎么?”
“君上忘了,昔年您曾带过来小株紫丁香栽种,了大半日在园中寻地方,最后晚苓说干脆栽于水渠边,”纪平再应,微扬眸往廊桥下水边看,“可不就在那几株银杏之间?只是时候未到,还没开。”
的确。若非此番提醒,他几乎忘了。顾星朗也扬眸,果见一株青绿伞状树正立于银杏间春光下。
“都这么高了,年年开么?”
“年年开。”淳月接口,眉眼皆笑意,比之孕前更见亲和,“自我进府便是,四五月间开姹紫,一年比一年更盛,很是好看。”
紫丁香的寓意。阮雪音挑一挑眉。好像是情窦初开啊。
看来是有心挑的。
这般想着,悄无声息瞄一眼顾星朗。不擅植物,关键时刻还是做足了功课,当真少年心事。一时好笑,脑中闪过几瞬来自淳风又或其他人所述旧时片断,暗叹,五味杂陈。
顾星朗却早没了十几岁时少年愁,闻言只点头,“少时功课虽多,到底轻快,还有闲暇移栽木。如今是想都想不起来做这些事了。”
“你那时候除了功课,便总想着往相国府跑,何止木,前前后后不知搬了多少宫里面东西过来。”淳月再笑,也似感慰,“这日子啊,再怎么仔仔细细倍加珍惜地过,终究这么过了。”
好好坏坏皆过往。于如今,不痛不痒。
“可说呢,”却听淳风应,“一眨眼长姐就要为人母,我都要当姨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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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