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眨了眨眼,“你现在要听?”
“一时讲不完么?你不是说不多?”
“是不多。”阮雪音撤手,此计不成,白白臂酸,“真要说,还要前后关联说,大半个时辰总是要的。”
双臂既撤,温香疏散,顾星朗挑眉,“干嘛?”
“什么干嘛?”
“相国府不去了?”
“你不是不让我去?”
“现在抱回来,还有的商量。”他睨一眼她手臂。
阮雪音眨眼再眨眼。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她暗忖,一咬牙再次环上去,比方才更不留余地,“那就不是商量的问题了。明日我一定要去。”距离太近,想矜持些都不行,她干脆贴到他唇角边嗫嚅,想半刻又去咬他耳垂,
“还有一件事要你答应。”
顾星朗大脑几近停滞。只剩周身血气乱窜自四面八方升上来。
“得寸进尺。”他下意识应,低头俯身与她相熨。
阮雪音被死死迫在内墙纱帐间,知道今夜大局已定,不再做困兽之斗。轻啄与碾转落下又绵延,仿佛月色笼春水,她仰头迎合,觅得可开口之机柔声复道:
“下个月我想回蓬溪山一趟。”
顾星朗正腻在她锁骨间,“做什么?”气息已沉,声线不稳。
“前几日同你说过,竞庭歌传过来有关上官夫人的线索越来越多,真真假假,虚实难辨,其中又夹带了好些别的事。那丫头攻于计算,一块石头脱手至少要打两只鸟,除了跟我联手查师门,必然还有其他盘算。”肩头两层纱滑落,细带上松结也被挑了开,
“书信往来,障眼手段太多,我思前想后,有些话还是得当面说。既然要照面,不如来个大照面,直接照老师的面。且我与她想要见面,只有蓬溪山最合适。”
顾星朗一刻不停。这么一席话都没叫他停。
“解开。”他道,沉沦更深,已经到了锁骨之下,而拉了她一只手至他腰际,正是她早先下狠手系的那个结。
阮雪音抽回手抵上他胸口,恨铁不成钢:“刚说的都听到了没?”
“可以。”他答,两个字说得不清不楚,通通被掩在柔漾雪腴间。
阮雪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勉力平气息,“你说什么?”
“可以。正好我也想拜见惢姬大人。”
比刚才更像听错。“你说清楚。”抵他胸口,既推且捶,未果,干脆摸上他脸颊迫他抬头,“你也要去?”
“去不得么?”顾星朗气急败坏,仿佛正自酣睡而被强行唤起来早课的孩童,“我还没问你的罪。听你方才意思,已经和竞庭歌约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居然瞒我。”
“也就不过十来天。我让鸟儿传话问,一去一回,总要时间。”又道,“你说你要拜见老师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去?”
“坐车去啊。难道走着去。”
阮雪音反应半刻,“明去暗去?”
顾星朗长叹一声。眼前裙纱狼藉,其主却一脸清正,所谓风月不乱心大概便指她这种人?
“没想好。”遂答,“你刚告诉我,哪来的时间筹划。”
“但你一口答应,且一口说要同去。”
“机会难得。”他回,以彼之道还之。
“你去也是见不到她的。”阮雪音沉吟,“你们只能在无逸崖前提问。”
“我不以祁国君主的身份去。”他道,“她是你老师,我是你夫君。她养你教你十六年,我作为晚辈,合该拜谢,谢她调教出了这么一个你,千里送到我身边。”
这话听着。阮雪音心道。总觉得哪里怪。
“反正,”这般想着,终没多问,“你不一定能跟我上去。要不再想想。”
“嗯。”他应,颇敷衍,盖因浑身憋屈正突破论事理智一浪浪袭上来,“说什么恃宠而骄。”遂叨叨,“你这恃的哪门子宠。”
阮雪音一怔,一踟蹰。
忽伸手拽了他前襟直至跟前,“现在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