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不知道。
而你想知道。
我如你所愿才怪。
“先生既都知道了,在霁都这几日便收敛些。毕竟不是什么场面上有光的事,先生这般张狂无状满城里横着走,旁人还以为我们家欠了慕容家的钱。”
沉默严肃如沈疾也没忍住嘴角一抽。而纪齐刚走到,只听见最后几个字,瞪大眼睛一脸懵:
“什么?你们家欠慕容家钱?啊不是,”他干笑,“我是说,咱们大祁,欠蔚国钱?”
这人出门没带脑子吧?
怕是出生就没带。
顾淳风一个白眼便要翻过去,忍住了,摆摆手道:“我出宫是规定了时间的。便不同诸位闲聊了。”说着去看沈疾,“咱们开始吧。”
沈疾不善言辞,方才半晌也不知如何开口转移话题,生怕淳风意气用事露了底,此刻借口一走了之,倒是好法子。于是一点头,一个致意,便与淳风往马场东北方向去。
“喂,不挑马吗?哥——”
眼见两人离开,纪齐颇不甘心,扯了嗓子追问。
“那边挑。”沈疾不回头,继续迈步扬声答,“外场这些性子太烈。”
性子太烈,顾淳风初学骑不了。
纪齐撇嘴,无言以对又无计可施。竞庭歌在旁看得好笑,
“原来你喜欢淳风殿下。”
“什么?!”不是顾淳风方才所用策略性反问,而是如假包换的下意识回问。他一脸愕然,转眼去瞧竞庭歌表情如撞了鬼。
“你这会儿难道不是不高兴沈大人教她骑马,而希望自己上?”
我是不高兴沈疾教她骑马,因为沈疾都没正经教过我!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事自然没法儿跟对方说,他摆手,“不是这么回事。”又突然反应:
我喜欢你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
一时耳根子再次红起来,好半刻方憋出来一句问:“你会骑马吗?”
彼时客栈外,她是坐在车里的。看样子不会。
“会。”
“你会?”青川四国中,唯蔚国女子因民风之故,有好些是会骑马的。比如上官妧。但竞庭歌是崟国人啊。才去五年便入乡随俗了?
又想起顾淳风曾断言竞庭歌如果嫁人,很可能就是慕容峋,颇觉不是滋味儿,闷声道:
“谁教你的?”
对于初识的两个人来说,这种问法实在有些过,但他忍不住。
竞庭歌果然不大高兴,挑了眉,终是没张口一句“关你何事”扔过去,只淡淡答:“自然有教习教。”
“不是蔚君陛下么?”
“纪三公子,这是我的私事,似乎轮不到你过问。”一忍之下,得寸进尺,那么无须再忍。
看来是了。纪齐难辨心情,只觉郁郁,忽听得东北方向一声嘶鸣清越入云,却是沈疾和顾淳风牵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高马回到了场间。
“这是照夜玉狮子?”
距离有些远,看不太真切,短短一句论断全凭远观印象。
却让纪齐对身边美人再添好感。
“你很懂马啊。”
竞庭歌不置可否:“一般吧。见过一些。”蔚宫里也有照夜玉狮子,就在戎马苑,那是仅供国君骑马的宫内场所。有时她去找慕容峋,一呆一两个时辰,天长日久倒认了不少品种。
总之声名在外的那些是差不多都记住了。
“我们这儿照夜玉狮子不少。”纪齐道,颇得意,“除了骐骥院里的几匹,军中有将领也是驭使此马。”
好像柴一诺就是?
这般想着,举步也入场间,走近细打量眼前高近八尺不见半根杂毛的白驹,连连点头,“便宜你了。这么好的马供你上课。小心些,别磕了碰了。”
顾淳风完全听得懂这句“别磕了碰了”是说马,不是说人。
她懒待搭理他。
“照夜玉狮子温和,适合殿下练习。”沈疾道。
“嗯。”纪齐赞同,再次向淳风,“你知道它为何叫做照夜玉狮子?”
“谁说它叫照夜玉狮子。它如今叫小玉。”
纪齐以为是听错了。
他不相信自己耳朵,仰头再去看那高马,又转头看沈疾。
小玉?!这么通身气度巍峨如山的马你叫人家小玉?
沈疾读懂了纪齐内心戏,似乎也颇无语,干咳一声,“嗯。刚起的名字。以后,”他再咳,“小玉就归殿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