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讲?”
“你适才说九哥的良配是晚苓姐姐。我没想到一个嫔妃能说这种话;在我所知的那些常理里,这也不合理。你不也是四夫人之一?难道你不,那个词是怎么说,吃醋?”
一件事被反复说太久,或者被来回消化太久,总有一天会如日升月落般平常。阮雪音不觉得怎么,蹲下身看着他认真道:
“因为这是事实。一个人不能跟事实较劲。就像活着也是事实,你如果纠结于自己为什么活着,那便活不好。面对事实,接受它,越过去,才能往前走。”
顾星漠有些困惑,微微蹙眉。阮雪音心道终归是个孩子,哪怕读破了万卷书,年纪阅历不到,很多话仍是听不懂。
遂拍拍他脑袋,站起身向前看去——
这片林子,很小。其实不是小,而是陡。因为陡,根本看不见多少树,随着地势骤然下沉,更多树都跟着沉到了视野水平线以下。所以他们站在这里,便能看到那片广阔的山坳。
目之所及西南侧,有一座茅舍。
阮雪音挑眉:“对面,便是我之前去过的那片樟树林?”
顾星漠点头:“是啊。听下午云玺的意思,你们上一次不就是走山坳过来的?”
“嗯。但上次从对面过来,完全没感觉到这座山谷的存在。就是一片密林。”她回头,再次望向谷底那些斑斓的,浓绿染了暮色的山林间,那些色彩绚丽得几近幻象。
“你上次自然是走的另一边。这片陡成这样,一般人谁会走?这鹿岭狭长,你们应该是从西北侧上来的。”
阮雪音回忆片刻,有些认同,“那此刻怎么办?咱们就着这么陡的坡往下走?”她向林间走几步,试图评估高度——
其实多此一举,看那片山坳的情形和茅舍大小就知道,很高。
“咦——”
顾星漠也向前数步,目光投向西南方,凝神盯了半晌,仍是不确定,但脸上狐疑之色甚重。
“怎么?”
“我记得九哥拨至茅舍的兵士一共十人,怎么只有六个了?”
阮雪音闻言眺望,当然很远,但人数还是能点清的。那六名兵士分列于茅舍周围方圆两三里内,相互间隔了些距离,但将茅舍围得很好。
“许是晚膳时间快至,换班了?”
顾星漠蹙眉:“一共就十个人,没有换班的道理。而且,他们站得不对。”
阮雪音莫名其妙:“站得不对?”
“嫂嫂你不知道吧。九哥登基后两年,禁军改制,主要是改变了编制方式,以及,兵士的列队方式。”
“这是什么意思?”
“不同数目的兵士,无论列队还是守卫,都有固定站位法则。以数字倍数为演变规律,可以有上百种列队形态。嫂嫂若对此有兴趣,改日可详问九哥。总之六人护卫的站法,不是这样。”
规定兵士的站位方式,依据人数不同改变列队形态,真是闻所未闻。这么做的意义在于——
防止有人冒充禁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