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如何?”
“没人知道。但老师也没看过自己的。我不喜欢拿这种事冒险。且我对自己的人生没有那么好奇。保持未知也很好。”
她身上真是完全没有阮佋(注)的影子。顾星朗暗想。蓬溪山是个好地方。
“君上,瑾夫人求见,说是新做了红曲蒸酥酪,特来请君上一尝。”
御书房门外涤砚的声音响起来。
顾星朗看一眼阮雪音,“怎么她做的东西恰都是你爱吃的。想吃么?”
阮雪音心道人家做给你吃的,问我做什么?遂只回答问题一:
“这些甜食,怕是姑娘家都爱吃,也不奇怪。”
顾星朗默认她这句话是要吃,扬声道:
“让她进来吧。”
阮雪音自觉这种时候应该识趣些,便要起身告退。却见上官妧一袭藕荷色轻纱罗裙翩然而至,相比她素日绛紫棠紫,显得温柔收敛不少,衬着夏末月夜色,画面很是动人。
她手提一个两层红木食盒,进来蓦然看见阮雪音,微讶,眼中失落一闪而过,向着顾星朗一福,“君上万安。”
复又去看阮雪音,展颜而笑:“都说近来姐姐常在挽澜殿,果然不假。若非有姐姐壮胆,今夜我还不敢来呢。”
阮雪音一时没懂,顾星朗却哂笑:
“又是胡说。就你这跋扈性子,何曾怕过谁?”
这话虽似调侃,倒也显得亲近,上官妧心里一甜,嗔道:
“君上好生偏心。说是有时间便会来看妧儿,吩咐无事不要来挽澜殿,又说夜里总归是批折子,不喜别人打扰。怎么珮姐姐便能坐在这儿,夜夜陪着君上。”
阮雪音暗忖还有这种规矩,顾星朗倒当真自律。
“知道还来,所以说你胆大包天。”
上官妧小嘴一撇,甚委屈:“君上自大病初愈,已经快一个月没来过煮雨殿。妧儿心中挂念,夜不能寐,今日就是被责罚,也要见君上一面。”
这话说得情意绵绵,阮雪音听得寒毛直竖,心想我还在场呢,这么直接?悄悄瞥一眼顾星朗,对方显然也有些尴尬,干咳一声道:
“上个月病了几日,拖着许多事未处理,最近确实不得空,便没去瞧你们。”他有意转移话题,
“不是说做了蒸酥酪?”
上官妧这才想起来,提着食盒转身向阮雪音身边的四方乌木桌走去。
“咦,珮姐姐看的什么厉害典籍,这么厚?”
阮雪音方意识到那三本书就在桌上,好在她适才与顾星朗说话,已经合起,封皮上亦没有书名。遂极自然将它们全部抱起,佯作替上官妧放置食盒腾出位置,然后起身朝对面的乌木书架走去,随口答:
“几本史籍,我从前未曾读过,便问君上借来一观。”
上官妧瞧她在这空间内往来自在,显然对御书房极为熟悉,一时有些捻酸,又不好表现出来,只从食盒里取出青瓷碗,放入同样精巧的红木托盘,并一把青瓷小匙,端起来款款至书案边:
“君上不喜甜,妧儿特意只放了很少的。”她说着,拿起匙子舀一小块,喂至顾星朗嘴边,“君上尝尝。”
注:佋,音shào。当今崟君,阮雪音父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