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山听到郭氏提起自己,冷冷的掀了掀眸子,却没有说话,反倒像是同意了郭氏的话一般。
这让顾贤杰更觉得头疼了。
这大郎也真是的,平日里在家对这郭氏从来都给过好脸色,更不曾听过她任何一句话。今儿这可倒好,居然不反驳,连声都不吭了。
他哪里知道,顾君山也是想去顾贤南家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方氏和顾君友顾采芯过得如何。这几个月来,他从来不敢上村口去看看他们,偶尔与二郎在路上碰到,也懒得与他搭话,只有方氏,遇着他了,就瞅着他发呆,泪眼婆娑的,让他心疼。
有了郭氏与顾君山陪着,加上有心底的那个美梦作为信念支撑着,吴氏真的转背就出了门,朝着村口去了。
可想而知,村口等着她的是什么。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不想做这笔生意,你们大可不卖。”院门早已关紧,吴氏几人敲门的时候,柳氏本是想要开门的,却被顾采荞给喝住了。
而后,顾采荞便穿了层厚袄,坐在家门口,膝盖上搭着一个暗红色的小毯子,捧着针线篮子,似模似样的绣着。
“死丫头,你,你迟早挨天打雷劈啊你。我可是你奶奶,你居然让我在你家门外淋雨也不开门让我进来,你这般狠心,也不知道将来谁会娶你!”
“假如我有大伯的话,那我大伯娘就在家里住着的呢。她,我不认识,小白,让她们两个先走,留下顾君山。”
五两,是预期的一半。
“姓顾你也不是老顾家的血脉,有什么了不起的。”对这个半路认来的孙子,吴氏从来都是瞧不起的,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便朝着顾采荞继续嚷嚷起来。
吴氏一听,差点气个倒仰。回头一看顾采荞,没想到连顾君山一起都消失在了门口,只剩她一个人站在冷风里。
“差点儿就中计了,小白,二郎哥,你们先进去吧。”这老婆子,这么久了还死性不改呢。想到她家的新院子里来搅合,做梦去吧!
“娘,我这可不是为了我自己,你想啊,你那法子已经让他们给识破了,那咱家就要少的好几两银子。若是能从这儿拿到这十两,除开给大爷看病的,还能剩下好几两给娘你,也算是补上那空缺了不是?”
“你,你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你!老三!顾贤南!柳锦娘!你们就这么看着她忤逆我是不是?天雷五雷轰啊你们不怕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软蛋呀,不听我的也就算了,还纵容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我,你们..”
“要么拿了这五两银子就滚蛋,让他留下。要么,你们在这里继续等着,反正这大冷天的,冻死个把人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下了雨,顾君白想着闲在家无事,便拉了顾君友一起去了一趟学堂,一来瞧瞧谭师傅,二来请教这几日二人干活时讨论的不明之处。
自从采荞掉进井里那事儿之后,柳氏便让他叫她一声娘了。本来他想着,现在叫了娘,以后他想打采荞的主意便不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反正他对小荞是势在必得的,现在叫以后叫,那都是一样的,不如就顺了柳氏的意好了。
这郭氏,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怪不得这般殷勤呢。看清郭氏的本意,吴氏不由白了她一眼。
这会儿,刚到家门口,便碰到了吴氏领人来闹。
顾君白自是不会进屋的,但也怕吴氏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婆子,远远的站到了一边儿。眸光闪烁,紧追着顾采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