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猴子似的瞅着,饶是镇定如顾君白,也忍不住浑身不适。红唇微抿,一把推开书本,身子一旋,双脚惬意的搭上了桌。
“没,没什么呀,我,我们是在夸讲家玉姐针线活儿做得好呢。”两个差生慌忙将自己的草叶子和白丝绢藏到了身后,将叶家玉的绣品递给了俩人。
显然,二人对叶家玉的荷包兴致缺缺,只打开了扫了一眼,给了个不走心的高评价,便将目光各自落到了自己中意的姑娘身上。
岂料……
离书本不远,燃着一个与韩仲谦屋子里差不多的小炉鼎,顶上冒出一阵缱绻白烟,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暗香,让人神清气爽。
“你当然没事儿了,你那么沉,有事的是韩大哥好不好?你看,他的手都在发抖了。”顺着顾采荞的手指,大家齐齐望了过去,就看到韩仲谦搬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一双手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正跳的跟发鸡瘟了似的。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读书声朗朗,仿若欢乐的小鸟,飞出了窗外。
顾君白受宠若惊,坐下之后忙谢道。
“小荞,你的呢?拿来我给你看看呐。”
韩仲谦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摇了摇头,弯腰抱起了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美少年,转身出了屋子。
“唔,你不知道吗?顾家小白比美女还要好看上几分呐,看你比看她们还要养眼一些。”甩开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朝着顾君白款步走来,“你这脚也养了六七天了,差不多该好了吧?来,我帮你看——”
歪着脖子看了一阵儿,觉得有些酸疼,便收回了视线,放回到桌上摊开的论语上,提笔一边读,一边写了起来。
“呆子,你不去看美女,你看着我干什么?”
顾采荞浑身一震,盯住自己身旁不断摩挲着两个食指尖的少年,总觉得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别拿出来,拿出来就是个笑话。
“小白是看书看累了吗?韩大哥,快把他放到这儿,让他坐着。”一见到韩仲谦抱着顾君白出来,顾采荞几乎是瞬间抬起了自己的屁股,给顾君白挪了出来。
不知何时,韩仲谦双手环胸的倚在了门口,双眼促狭的盯着他。
不行!顾君白心里即刻反驳道,处女作,再丑那也得他第一个看到,如果能归为己有,那更好。手一动,刚想动手强抢,就听到不远处的井底传来了一阵沉闷而兴奋的叫声。
“出水了!出水了!挖到泉眼了!”起先,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带回过味来,脸上纷纷露出了笑容。顾采荞更是一蹦三尺高,随手就把绣活丢进了叶家玉的篮子里,风风火火的朝着井边跑了过去。
“爹,爹,出水了吗?真的出水了吗?”
顾贤南一抬头,就看到自家闺女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井口上,刚想出声提醒她仔细一点儿,小心往下掉。然后,头顶一黑,就听到了顾采荞凄厉的叫声。
顾君白的视线因着想抢绣品一直跟着顾采荞,见她朝着井口扑上去的时候,脚已经落了地,身体情不自禁的立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她那一双小手正顺着满是泥巴的井口往里滑,胸口一紧,身子凌空一跃,朝着井口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