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一片混乱中琢磨出一点儿思绪,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叩门声。
韩仲谦点了点头,“那你先去帮她收拾吧,我穿了鞋子就出来。”
“叩叩叩,采荞,你们收拾好了吗?”房外,韩仲谦平淡的声音响起,瞬间碾平了那抹淡淡的微笑。身体,变得僵直,半倚着床头,深感无力。
事已至此,他逃无可逃。
韩仲谦脸色有些尴尬,本以为那些话她听不到,没想到她全部听到了。本以为她养好伤后会自己走,没想到她立马就要走,还得自己抱她出去,这真是……哎……
“以后不许你不来了,他不欢迎我,我欢迎!这儿是我家,我永远希望你来,来看我们一家人。你曾说过,要教我骑马的,都还没有实践呢。”不想让她看到她的泪,不想让她再哭,眼泪是咸的,落在伤口上,好疼好疼。顾采荞装作撒娇,揪住了上官云乐的一片衣角,不经意间抹去了泪痕。
“来了。”顾采荞应了一声,走向了门口,打开了门。她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袱,是当初上官云乐跟着韩仲谦进山时带的,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全部湿了,顾采荞给她全部洗了,晾干,现在全部收拾好,给她带回去。
是了,不论出不出事,离开青龙山,她都是要走的。
只得硬着头皮走近,揭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弯腰,一手从她颈间,一手从她腿下一起伸过去,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韩呆子,云乐姐姐要走了,她一个人走,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帮忙送送她?”是顾采荞,她应了上官云乐的请求,替她请来了村里的马车,正准备将人弄出去,可是事到临头她才想起来,她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吧,还得有个人送她回去才行。
从顾君白的房间里出来,韩仲谦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的思索起来。
“无妨,那婚事我本也不想要,如果这伤势能够毁了它,正好。留下来,我会死不了心的,可到最后又得不到,我何苦呢我。”一双眼,满是心碎神伤的痕迹,看得顾采荞都不忍心了。别过眼,替她留下了一滴泪。
她这一脸伤,如果真的回去颍川府了,还不知道要被府内的那些姨娘庶妹如何笑话呢。一直以来让她们忌惮和艳羡的婚事也会毁掉,到时候,她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不知道顾采荞跟车夫说了什么,到最后,车夫径自下了车,将马儿交到了韩仲谦的手里,让他自个儿驾着车子送人回去,然后再把马车赶回来。
马车走了,顾采荞站在家门口深深的凝望着那辆渐去渐远的马车,不禁嗫嚅着唇轻声低语。
“韩呆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车至半路,马车一路走得缓慢,却还是让车内的人受不了颠簸剧烈的咳了起来。那阵仗,就跟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似的,让韩仲谦的心跟着一抽一抽。
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无奈的将马车停在了路边,跃上了马车门口,一把撩开了车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