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慌,忙懊恼的看了顾采荞一眼,回过头安慰柳郑氏,“没、没啥事,就是动了胎气早产了,胎位不正,所以有点儿危险,都已经没事了。”
柳氏说得吞吞吐吐,柳郑氏听得冷汗涔涔,这又是早产又是难产的,要是……要是有个万一,那她今儿不是就看不到锦娘了。
天人永隔。
一想起这四个字,她就后怕得抱紧了柳氏的胳膊。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幸亏你没事,不然,不然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柳氏闻言,心头一软,一手搂紧了儿子,一手拉住柳郑氏,眼眶湿润。
“娘,女儿没事了。娘,我跟你说,那次我是真差点挺不下去了,就想着把七郎给南哥留下就是了。可采荞却跟我说,娘和弟弟,只能取其一的话,她只要娘!娘啊,听见那话,我心里头暖和呀。她的话有道理,我就想着我要是没了,就算七郎生了下来,没有亲娘带,能有个好吗?几个闺女能有好吗?想着几个孩子,我还真的就给挺过来了。”
看着仍然瘦弱却开始慢慢有了红润气色的顾采荞顾采芙,柳氏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
曾经,连生几个都是女儿的她,不是没有在半夜梦醒的时候,怨过天怨过地,怨为何就不能给她一个儿子?
曾经,也在与女儿们嬉闹玩笑的时候,眼底浮过一阵阵的失落,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都是些丫头片子?
可是自从生小七那一天,顾采荞坐上床头,一边哭泣,一边给她擦汗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失落与遗憾,似乎都化作了云烟,散了淡了。
虽说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可做生意的,哪里能关门歇业好几天。特别是有的铺子,就靠着这逢年过节,别人都要互相馈赠礼品才能多赚一笔呢。
……
“反正已经分了家,以后除了按时给爷奶拿二十文钱外,别的都跟我们没关系了。倒是外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可是当刘大夫触到柳氏脉搏的那一瞬,心都不由得一跳。
因着想起了刘大夫一事,顾采荞一行到了集上就下了车,顾采荞从怀中掏出来三十文钱,递给驾牛车的老伯。“爷爷,我们到集上还有点儿事,就不麻烦您等着了。这是三十文钱,谢谢爷爷送我们过来。”
“那怎么能行?说好的送你们到青南村才收四十文钱,这才一半,钱也收一半就是了。”老伯皮肤黢黑,头戴一顶破帽子,一手拧着牛绳让牛转向,一边摆手让顾采荞少数十文钱。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你爹没了双腿,你娘日子就得苦哇。也都怪我这个老婆子,把你娘教的太老实了,才让顾家的人欺负成了那样!那么多的钱给了他们,最后都没人说帮你爹请个好大夫,真是……太过分了。”本来用狠毒,可是扫了扫采荞几个,毕竟是一家人,当着孩子的面,她不想说的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