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
“那官轿,他怕是坐到头了。”
原来不久前邻县西池的县令得以升迁,上面新任命了一个县令来上任,看这走向,新任命的县令之前不是在江南任职,那便是家乡在江南,却敢在年尾过来上任,拖家带口的,队伍自然壮大。
原来,这一挤,便挤死了三个人。
“南丰县县令虽甚大作为,但却极为谦卑,每每遇到棘手的案子都会向上头递交,而他的上司正是颍川府知府,素有铁面判官之称的上官询。”如此草菅人命的父母官,如若继续当下去,怕将会成为整个西池县百姓的噩梦。如上官询那般的人,怎会放任这种人在自己管辖的地界行此丧尽良心的事儿。
顾采荞忙用右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朝他摇头。
顾采荞眸子一寒,小白,你当真只有八岁吗?就算你家世不凡,却也不应该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官如此了解吧?
“臭小子,你能不能不要抓我的手,我的手脱臼了,好疼啊。”右手死死握住柳氏的手,左边的手臂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疼的钻心刻骨。
如若平常,他取道青河集也未尝不可,可偏偏今日乃最后一集,家家户户争相赶着置办年货,街上之拥挤可想而知。身为父母官不顾百姓安危,执意命令亲随鞭笞行人让开道路,人挤人,自然容易挤出问题。
看着她难以忍受却死命忍的样子,顾君白心头一阵紧缩。柳氏的手腕,也因为顾采荞的用力,捏的失去了血色。
待到那一行人跨出青河集的集市,当下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嚎哭,震耳欲聋。
一时间,他很是懊恼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小荞,你忍忍,我马上帮你找大夫来。”该死的,他真是疯了,她这点儿小身板,刚刚把他从人群之后拽出来肯定很艰难。手,怕也是拽的时候用力过猛给拽得脱臼的,他还牵着她一个劲的狂奔,真是、真是太该死了。
顾采荞果然不客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一个劲的把自己的头朝着他的胸口拱。许是关心则乱,柳氏竟丝毫没发现女儿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挤在顾君白的胸前有何不妥。
青河集最好的大夫,莫过于百庆堂的刘老大夫。顾君白埋头直冲,竟是口气未歇的将顾采荞背到了百庆堂,恰值刘老大夫在堂前坐诊。
“大夫,快帮忙瞧瞧,她的左肩好像伤到了,可否严重?”一把挤开排着队的三两个人,将顾采荞放了下来,浑身森寒阵阵的站在刘老大夫的面前,口气急切,冲味十足。
老大夫一抬眼,就看到顾采荞冷汗涔涔的咬着唇,眼中波光流转,再看了看旁边冷若冰霜的顾君白,当下眼一横。“果然是个欠揍的小子,对待救命恩人,就你这态度?给我滚去后边儿排队去,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你——”狭长的眸子一瞪,桀骜不驯的脾性险些压不住,但耳边充斥着的低吟让他心一阵阵抽疼,片刻便垂下了高昂的头颅,语带请求。
“求你,帮她看看吧。疼了好半天,怕是……怕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