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谭的莽汉一听,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头瞅着地上跟陀螺似的小不点,一脸不以为意。
“小孩子家家的滚一边去,大人说话有你啥事?”
“你别说,这事还真就跟我有关系了。这鬼芋是我要收的,只是借了王家的地方而已,你说有我啥事?”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长辈了,自以为多吃了几十年的米,喝了几十年的水,就足以成为所有孩子的典范。
嗯,的确,瞧着这位姓谭的莽汉不像是个单纯的种田农夫,怕是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些经历的。可是你再经历丰富,也不能把眼珠子搁在脑门上,一副看不见底下人的模样吧。
就像刚刚他吼顾君友的话,顾采荞其实也能听出来他的意思了,无非就是让顾君友学着好好说话,别说出那种令人误会的话来,也算是一番好意。可好好说为啥就不行呢?非得整个啥你下次在咋咋的,我就抽你。
有些是非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可正因为有这种人啊,有些没必要的是非也就跟着来了。若是碰到一个跟他性子一般烈性的,今儿个是不打一架都完不了事。
莽汉一听顾采荞说鬼芋疙瘩是她一个小丫头要收购,王家只不过是提供地方而已,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啥?王老二,这是你家最小的闺女吧,啧啧,真没想到你这个老鼠胆子的人竟生出胆大的娃儿来,倒是怪异了。”
众人笑成一片,竟是忘了卖鬼芋的事儿。
王汉才面如土色,对着姓谭的莽汉也颇为不满起来。啥叫他胆小如鼠?就算他胆子小点儿,就不许他生出个大胆的闺女了?可,谁叫这姓谭的脾气火爆又是个当过兵的,别说他这个身子弱的了,这满村子里是他对手的人就还没出生,也只能是在心里怨念一番罢了。
若是与他对上,丢了小命不是大事儿,拖累了妻儿才是凄惨。
说完,一把放下了王秀珠,转身就想去抓顾采荞。
说完,那扁担就劈头盖脸的朝着谭莽汉砸了过去,王汉才一看自己的小闺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正要上去阻拦,就被顾采荞一个猛扑,连同王兴忠一起扑到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那谭莽汉才一把揪住了王秀珠,瞪大了双眼看着。
“呀!这儿居然有个练家子,真是难得难得啊。来来来,臭小子你过来,过来让我瞧瞧。”
接着,院子里除了那根扁担落地之后弹起的反复声,再无其他杂声。
不行!这小子他一定要给弄回去当接班人,哪怕是抢!
顾采荞也暗暗的勾了勾唇,对顾君白的分析表示十二分的同意。同时,也对顾君白的身世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也不管打不打得过,转背抄起抬鬼芋疙瘩的扁担,大嚷一声。
谭莽汉自然不会等着那扁担落到自己身上,而是毫无躲闪的站在原地,手一抬,粗壮的手臂宛若灵蛇一般的缠上了王秀珠手中的扁担,下一秒,一个用力,就将扁担从王秀珠手里抽走,抛向了空无一人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