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咱们回家堆雪人吧。”扯了扯顾君白的袖子,将心事放下,顾采荞便来了兴致。
“唔。”膨胀的激情瞬间被戳爆,顾采荞双肩一耷,脑袋往下一低,跟挨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好嘛,你的脸比较重要。”
小眼睛依依不舍的瞅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心痒难耐啊。抬头一看,眼睛立马眯成了一条缝,久违的太阳公公也跟着出来凑热闹,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分明多了一丝暖意。
现在为了韩仲谦有个落脚的地方,就需要让田贵生将那间茅草屋让出来。唔,田贵生本人不但懒惰,且犯浑,要让他平白让出茅草屋,怕是有点儿困难的,所以顾采荞说是件麻烦事。
手拿铁铲,对着屋内就是一阵声吆喝,“采芸,采菁,走,堆雪人去!”立即引来两个小女娃的欢呼,“好哦,堆雪人咯,堆雪人咯。”
村子里富人不多,大家伙都比较穷,可是没人比得过田贵生家,所以当初他提出要占用茅草屋的时候,大家伙都是同意了的。田贵生是个孤儿,由叔伯养大,本人也属于那种好吃懒做得过且过的人,直到快三十岁的时候才经人介绍了一百文钱娶了个媳妇儿,生了个儿子。
“好了,乖小荞,咱回家先堆雪人再磨疤。”粉嫩白皙的手轻轻的朝着顾采荞的下巴处一划,细腻温润的触感立即引得顾采荞浑身一震。待她将头低下,顾君白颀长的身躯早已走出几丈远。
可想而知,一个懒男人带一个傻媳妇儿和一个成天只晓得偷鸡摸狗的懒儿子,家里能好过吗?
一个壮志满怀的少年就这样被生活生生磨得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和进取心,凄凄惨惨的走完了他的一生,死后连个逢年过节祭拜的后人都没有留下。
姐妹几个在门前选了个平坦宽敞的地方,先将原地的积雪推开,然后顾君白率先出手拢起一堆雪使劲压紧成团,然后推着那团雪球朝着没被踩过的地方滚去。一路滚去,那些积雪纷纷被黏到了雪球上,让原本只有小皮球大小的雪球变得越来越大,一个人张开双手勉强能抱下的样子。
避不开,那就只好迎头而上咯。
陈老秀才死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十岁的高龄,所有的东西都是靠着村民们接济,就连下葬都是村民们各家筹集几文钱,一起办的。最后,他只留下了一间茅草屋。
听闻这个陈老秀才人很聪明,模样也好看,偏就是命不好。两三岁的时候,就死了爹,他娘一个人好死歹活的拉扯他到大,才十四岁的时候便中了秀才。可他娘也从那时候开始卧病在床且一躺就是二十多年。期间,母子俩全靠陈秀才每个月的廪米过活,一直熬到陈秀才快四十岁,他那娘才闭了眼断了气。
说起这个陈老秀才吧,那又有一段小故事。
觉得差不多够了,顾君白就停下来,将雪球朝着三姐妹铲好的平地推了过来。
“唔,身子有了,还差脑袋和眼睛鼻子嘴巴,我和采芸继续去铲雪给小白,采菁你去找东西做眼睛鼻子和嘴巴。”说完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雪球的大小,琢磨着脑袋要弄多大。然后才又走到前院的干净处,像顾君白那样拢起一堆雪……滚成一个适合做脑袋大小的雪球。
顾采芸因为手太小,劲儿也不大,就只能在顾君白附近抓些散雪给他,将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填平。但是能够被允许摸雪,顾采芸还是蛮兴奋的。
相比她而言,顾采菁就不高兴了。哥哥姐姐都能摸,就她一个人只能做些与雪不相干的活计,一点儿也不好玩。小嘴巴嘟起,顾采荞和顾采芸笑得越是开心,她就越觉得委屈。
忽然,顾采荞一把抱起了滚好的雪球,朝着顾采芸和顾君白吆喝着,“采芸,小白,你们看我滚好雪人头了,看啊看啊!”没等他们二人回过头看,就又听到顾采荞‘啊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