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啊!看在我曾经为这个家也曾尽过力的份儿上,我求求你们饶了我的妻儿吧。你看锦娘,锦娘她肚子疼得脸都白了,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还有采荞,她也一身都是伤啊,您真的要逼死我们一家吗?”
顾贤南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声音越是凄厉,就代笔着自己的心底有多冷。
天寒地冻,寒风呼啸,比起这个家,都不算什么啊。
如果不是还有孩子们,如果不是锦娘还怀着身孕,他真的很想听了采荞的话,搬出这个家。
可是……他不能啊。这寒冬腊月的,他们一家要去哪儿安顿呀。
所以,就算是心里头苦死,心里头冻成冰,他也要忍下心头的怒火,留下来。
顾老爷子本来已经被顾采荞桀骜不驯的态度气得睚眦欲裂,恨不得用手里的烟杆头敲死了顾采荞省事儿。
可是,顾贤南的样子和话语,一下子击得他身形微晃。是呀,到底……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总不能真的将他们扫了出去吧。
眸子一横,烟杆头直指顾采荞。
“看在你爹的面上,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须记住,不管她们说些什么,你都没资格骂他们打他们,因为他们是你的长辈!”
“让你二伯给你拿去。”说完朝着屋里就是一嗓子。
“娘,我要再去王二伯家一趟,我的衣物你别动,我晚点儿回来自己洗就行了。”换了一身衣服,随意的处理了一下膝盖上的伤痕,顾采荞就出门了。
顾采荞的步子看似轻盈,可其中火辣辣的刺痛,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于是一进门,也没顾得上搭理李氏,就先走到凳子跟前,坐了下来。
“锦娘啊,你可别蹲下去洗衣服呀,小心肚子。”顾贤南坐在床上,担忧的喊了一句。
顾采荞冷冷一个眼神望过去,却惊得她浑身一震,避开了视线。
“兴义哥,你先给我切几个大点儿的鬼芋,咱把它磨成浆,先做一些给你们尝尝的。兴仁弟弟,你如果手不痒痒的话,就继续洗吧。”
王家院子里,王兴义和王兴仁正蹲在井边清洗着挖回来的鬼芋,王秀珠因为也接触到了那个血人,所以跑了几趟回来就赶忙烧热水开始洗澡了。
“婶儿啊,你先别忙着问我,待会儿晚一点儿你就知道了。还有婶儿,能给我几块木柴吗?珠姐儿呢?她提回来的石块在哪儿?”时间就是金钱,她可浪费不起。
这个时候,石灰岩也煅烧好了,因为天气很冷,烧好的石块冷却的也很快。
李氏见顾采荞的嘴巴尽是比自家儿子闺女的还要紧吧,也就不问了。
“就是就是,好歹我也是你二伯娘,而且我也是好心呢。”何氏见老爷子非但没骂自己,反而想打死顾采荞,一时小人得志,又张牙舞爪起来。
而且,经过这一事,顾贤南的心头怕是更加冷了。以后要是搬出去,顾贤南那块的阻力将会小很多。
一场闹剧,以老爷子的偏心眼结束,不过被老爷子骂了的事情,可丝毫影响不到顾采荞的心情。本就不是他原来的亲孙女,她才没必要为了一个糟老头子坏了自己的心情。
“采荞来了,快来给婶儿说说二郎三郎这是在做什么吧,这鬼芋疙瘩到底能干什么?”自打他们挖了鬼芋回来,她就问过儿子女儿了,可他们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说是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