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文件丢在车座,陵寒坐了进去,发动引擎,车子“咻”的一声,行驶,拉起一阵劲风,在广阔的柏油马路上风驰电掣!
他无法忽视内心那一抹无法言喻的伤意,刚才,冷溪拿着枪,枪口明明确确的对着的是他慕容萧梓,这个女人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拿枪口对着他,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为了陵寒而杀了他!
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不,不是,她只想好好爱一个人,和自己爱的人,平平静静的生活……那种血腥激烈的日子只会让人望而却步。
陵寒脸上凝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一股纠结而矛盾的伤色,在风中洋洋洒洒,迷离,深谙了他狭长而深邃的眼眸。
可我却忽略了,何泉早在几年前就跟了别的男人,还跟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回到我身边!
他会怎么做,会怎么对付她?冷溪不敢想象,想想都恐怖,这样的一个危险的人,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吧。
速度是他的特长,他喜欢用速度来发泄心中的不畅快,有时候飙车也是一种排遣,发泄心情的方式。
“寒儿啊,爸爸知道,这一生爸爸做过许多错事,爸爸对不起你,你恨爸爸,不愿意回来接手凌云集团也是应该的。
那个时候的屈辱依旧历历在目!他无法原谅父亲对他的残忍,无法释怀那种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出去的耻辱!
他曾经怨恨父亲,可是就在他随着母亲去了美国没几年,父亲却又像变了一个人,时常来美国看他,给他最温柔的父爱。
“寒少,还是先回去吧……”杜绍熙深知此时陵寒的煎熬,他走到他身边,表情有些忧郁,劝说道。
习惯?
十几年前,父亲为什么大发雷霆的把他和母亲赶出陵家,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说他是野种!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他赶出去!
脚用力一踩,车子飚了出去,就如同一只被发射出去的箭一般,在空中如影随形,闪烁不定。
看着冷溪眼中荡起的那惧怕的涟漪,如同受惊的小鹿,没法平息内心的波涛一般惧怕生人的样子,杜绍熙落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无声叹一口气,幽幽垂下手来,意味深长的道,“慢慢你就会习惯的……”这就是陵寒的生活,充满荆棘,充满惊心动魄,想做他的女人,就必须接受他的一切,必须习惯他的一切……
深幽的眸子对了杜绍熙一眼,陵寒突然转身走了出去,没有说任何话,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下,消失在了酒店大门。
一阵阵的冷风刮在脸上,刺得肌肤有些疼,陵寒依旧不为所动,方向盘在手中猛然打转,车子漩涡一般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忽而,“刺”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响彻,银色的跑车猛然停在了路中央,陵寒的身子也随着猛烈的惯性,向前驱使了一下。
陵寒眸光微缩,快速打开,的确是父亲的笔记,那行云流水的行楷黑色字体,在陵寒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
几个月前,父亲突发奇想,想要去美国接他回来,继承凌云集团,临行前,父亲安排了好些事,还制造了一个秘密文件,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来被父亲放在了保险柜,后来随着父亲的遇难,文件不翼而飞了。
他是陵寒的手下,陵寒也是这般嗜血残暴的吗?
竟然是一封信!
这时的杜绍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恐怖至极的人,他刚才开枪打穿了别人的手!
失去的痛苦煎熬着他,陵寒发誓一定会找出真相,可如今面对真相的揭开,他却没有力气没有勇气去看明白这一切的是是非非了!
那股震惊而幽暗的情绪在心底久久徘徊,挥之不去,“你注定是我的!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跟我走……”慕容萧梓沉冷的声音穿透空气,击到了冷溪的耳膜里,阴森得如同深海里的水。
那个时候爸爸年轻,一时气血方刚,我明知道你是我儿子,而我却为了我的自私,以为将你和你的母亲赶走,何泉就会回到我身边,于是我像着了魔一样,不顾一切的赶你们走。
冷溪乌黑的眸子微闪,心里一股异样的触动划过,竟然让她有些胆怯,带水的眸子下意识朝着陵寒那边看去。
甚至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有些不愿,不敢将文件打开,邃眸隐忍,沉冷得有些猩红,陵寒抓文件的手也在用力,抓得文件褶皱而起。
爸爸深知对不起你,后悔莫及,我想用我的毕生来弥补对你的亏欠。
我知道你不愿意接管凌云集团是因为你还在生爸爸的气,但是爸爸愿意用生命换来你的回归,不要找凶手,因为凶手是爸爸的心……
寒儿,爸爸对不起你,我忏悔的向你坦白一切,即使你不能原谅爸爸,可你能不能念在那一点点的情分上,回来……”
深幽的眸子紧缩得看不见焦距,陵寒震惊在了原地,捏住信纸的手隐隐发颤。
何泉!何泉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