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陵寒揉了揉眉心道。
她樱一般小巧柔软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却也是乌白一片,就像凋零的瓣被太阳灼伤,看得让人心疼。
他的孩子没了……
此时此刻,一向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向云淡风轻,任何事物在他面前都不过尔尔的陵寒,心居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无数根无形的针齐齐刺向他的心脏。
他揪住邵医生衣领的手突然就放松无力了,犹如弹性韧劲的弦断裂一般,突然失去了张力,他的整个身子也霎时颓软下来,猝不及防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她密梳一般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安安静静的落在雪地里,宛如那蝴蝶没赶上冬眠,被生生的冻死在雪里,没有了以往翩翩起舞的活跃,看得陵寒的心都在颤抖。
这个场面太让人意想不到的沉痛,楼叔静静的站在一旁无声沉默,没想到,一时冲动疯狂,事情发生到这么严重,寒少好不容易没有用套跟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而得来的孩子,就是因为他们的一时冲动和热血沸腾而毁于一旦。
孩子得而复失,这对寒少的打击实在太大,老天爷像是再跟陵寒开玩笑,刚刚给他飞入天堂的惊喜和希望,下一秒又无情的将他打入地狱,希望来得太突然太幸福,失望便太沉痛,一天一地的折磨,实在太残忍。
白奕承喝得大醉酩酊,满脸酒红,浑身酒气熏天,酒吧的吧台,地面,倒满了装鸡尾酒那种透明的瓶子,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陵寒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双手重重的洗了一下自己疲惫的脸,无比恼悔。
“寒少!”杜绍熙回神,快步上前接住了陵寒踉跄的身子。
“她醒来会不会很痛?”陵寒没有回答邵医生的话,醇厚的声音带着憔悴,有些嘶哑,突然来了一句。
“溪儿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麻醉药还没过去,估计要明早才能醒来,寒少你先休息一下吧,闭上眼睛睡会。”
“还有,寒少啊,在两个月内,你还是委屈一下自己,溪儿她不能行床事,你就忍忍吧,好好照顾溪儿,孩子以后还会有,溪儿她从小在磨难中长大,身体的抵抗力还是可以,个个功能也很坚韧,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陵寒越想心里越不好受。
环境清雅的高级病房。
邵医生点了点头,站起来走了出去,给他们留出两人空间。
“哎,寒少啊,我刚得到消息,白奕承那小子把天都酒吧翻了个底朝天!”门被杜绍熙冒冒失失的推开,正好撞见那陵寒亲吻冷溪的手,那温馨的一幕。
浓黑隽秀的眉梢皱起,看着冷溪安详的睡容,陵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手轻脚的替她捏了捏被子,目光落在她打着点滴,纤柔的小手上,摸了摸打点滴周围的皮肤,因为输液而血液流畅的皮肤带着凉意,冰凉的触感自冷溪的手传到陵寒的指尖,心中蓦然有一股难受。
那是属于他的血统,流淌着他的血的生命,他还没来得及去倾听他的呼吸,倾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存在,他就在刚才,流逝在那触目的鲜红中。
看着陵寒这个样子,邵医生心里也不好受,他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寒少啊,别太难过,溪儿她没大碍,你们还年轻,孩子以后可以再有,你们想有多少就多少。”
“来,你来!跟我喝!赢了老子给你特权,开店给你开后路,营业执照送给你!来喝呀!”白奕承在酒吧内摇摇晃晃,醉熏着眼眸,随手抓住一个人就醉笑着大声嚷嚷,让人陪他喝酒,吓得被抓住的人连连摇头摆手。
是他害死自己的孩子的……
不是他们不喝,实在是白奕承太厉害,他一人低十,地上喝倒了一大片,而他却还站着,就能说明他有多厉害了。
酒吧的经理和管事的人,看着这场面,在一旁也慌了神,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收场,闹事的人势力大,权力大,他们哪敢得罪。
只得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心的服侍他,有求必应。
“奕承!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酒吧内的客人避之不及,纷纷逃出去之时,门口响起了一个敢直呼白奕承小名的声音,来人脸上蕉着担忧,快步的走了过来,“奕承,怎么睡在地上,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