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的手艺很好,马超大口的吃着她蒸的九牛二虎,感觉格外的香甜。
东大滩河北边的空地上,赵青宽调动了全寨兵马摆好了九曲黄河灯阵。迟迟不见马超的踪影,赵青宽不禁冷笑:名震西凉的孟起也不过如此!
就在此时,人群一阵骚动。只见马超骑马驶来,手握长枪,一身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华。随着胯下大马的行进,银光一波一波的袭来,使人感到有些眩晕。马超坐在马上,脸色冷淡的看着眼前景象,没有丝毫的紧张。赵青宽心里一沉,没想到这小子穿上铠甲,竟然有如此大的气场。哼!凭你是三头六臂,今日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东大滩的人都夸赵青宽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却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狡诈阴险之人。他今日摆下九曲黄河灯阵,可并不是想要与马超一比高低,目的是要置马超于死地。所以,他早已截断了阵中生门的去路。这样一来,他自认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走不出这个九曲黄河灯阵。而赵青宽的阴险也不止如此,年纪轻轻就当上寨主杨钦的大管家不说,而且家财万贯。难道真的是他才干出色?当然不是!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三、引狼入室
事实上,东西两滩长达二十年的草原械斗,是赵家为了巩固他们家在东大滩的生意和地位而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
二十多年前,赵青宽的父亲赵四浦只是一个从古浪山流落到凉州的流浪汉。那年古浪闹饥荒,赵四浦沿路乞讨来到了东大滩铁匠颜集开的铁匠铺里。颜集开只有一个女儿,名叫颜招弟。颜招弟从小跟着爹爹烧火打铁,干着粗活,但模样却生的十分清秀,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所以,当她看到蓬头垢面的赵四浦饿晕在铁匠铺门口时,便毫不犹豫的把早晨吃剩下的一碗山药米糊糊热了一下,端给了赵四浦。
赵四浦吃了饭后,感激涕零的对颜招弟说:姑娘菩萨心肠,救了我一条小命,我给姑娘磕头了!
颜招弟连忙扶住赵四浦:快别这样!我小小年纪可受不住你的叩拜。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饿死呀!
赵四浦见颜招弟心地善良,模样又十分俊俏,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几眼。颜招弟又给赵四浦端来一碗水,看他吃了饭有力气走路了,便收了碗筷准备进去干活。这时,赵四浦眼珠子一转,叫住了颜招弟:姑娘,你们铁匠铺里需不需要人手?
颜招弟想了想,道:我得问问我爹去。
赵四浦赶紧又道:姑娘,你给你爹爹说,我干活不要工钱,只要能吃上一碗山药米糊糊就行!
赵四浦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脑子却清醒的很。他一个外乡人,一没有手艺,二没有亲戚朋友,如果能在铁匠铺里吃上一碗饭的同时,再学点铁匠手艺,那真是一件大好事!另外,这铁匠铺里的姑娘又这么好,要是运气来了,做一个他们家的倒插门女婿岂不是往后的生活有了着落?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颜招弟出来了。笑吟吟的对赵四浦说:我爹爹说要见你哩,你快跟我进来吧!
赵四浦一听,顿时有了力气,跟着颜招弟进了铁匠铺。到了颜铁匠休息的屋里,赵四浦看到颜铁匠正靠着炕上的被子抽烟。那鹰膀子烟锅里的烟草叶子在颜铁匠的呼吸间火星子直冒。
颜铁匠看了一眼赵四浦,边抽烟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四浦赶紧回答:我叫赵四浦。
颜铁匠把烟锅朝着鞋底子上磕了几下,烟灰四处乱冒,呛得赵四浦差点把眼泪淌下来。颜铁匠装好了一锅烟后,又问:你是哪里的人?会打铁吗?
赵四浦立刻说道:我是古浪人。爹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一直在家和我娘种地。去年天旱,没有收成,我娘也病死了。我一个人在家没吃没喝,只好跑出来讨生活了。
颜铁匠“嗯”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被烟呛住了,弓着腰不停的咳嗽。赵四浦见状,马上走到跟前,又是捶背又是端水。颜铁匠止住了咳嗽,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赵四浦后,说道:那你就留下来吧!这铁匠铺里只有我和我的闺女招弟两个人。只要有我们父女俩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赵四浦听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颜掌柜……不,从今往后,您老人家就是我的师父。我常听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你要是答应,我以后就叫你爹!
颜铁匠见赵四浦机灵,又听了刚才的话,心里十分受用,脸上有了笑意:你愿意叫,你就叫吧!
赵四浦“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爹爹在上,孩儿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赵四浦刚才一听颜招弟的名字,就猜到颜铁匠非常希望有个儿子,所以才灵机一动要认颜铁匠当爹,没想到正好就说到了颜铁匠的心坎上。
颜铁匠心里也很高兴,打发颜招弟带着赵四浦洗了脸,又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颜铁匠看着洗漱干净后的赵四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乞丐竟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青人。
赵四浦为了能够长久的留在颜家,干活非常地卖力,而且还很会揣摩颜铁匠的心思。没过多久,便得到了颜家父女的信任,尤其是把颜招弟哄得心怒放。颜招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禁得住赵四浦的甜言蜜语?两人朝夕相处,颜招弟很快便对赵四浦芳心暗许了。
一日,颜铁匠到邻村亲戚家帮忙干活,晚上没有回来。赵四浦半夜悄悄溜进了颜招弟的屋里。颜招弟虽然喜欢着赵四浦,但此时又羞又怕,推搡着不肯答应。后来,终究还是架不住赵四浦的山盟海誓,半推半就的遂了赵四浦的愿,把自己彻底的交给了这个伪君子……
此后,两个人便经常偷偷厮混。但纸里包不住火,还是被颜铁匠发现了。颜铁匠见女儿招弟做下了这样的丢人事,一气之下,就用赶牛的皮鞭把招弟狠狠的打了一顿。并且把跪在地上求情的赵四浦吊到了房梁上,扬言要把他送到官府去治罪。
颜铁匠虽然气的不轻,但眼见女儿和赵四浦生米已然做成熟饭,倘若真的张扬出去,丢的还是自己的老脸。所以才把赵四浦吊起来,想吓唬吓唬他,好让赵四浦自己开口给他做上门女婿。但是,赵四浦心里有鬼。一听颜铁匠要把他送到官府去治罪,吓得只想着要怎么逃跑,哪里还有心思再看去揣摩颜铁匠的想法。
原来,赵四浦本来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在老家古浪时就做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还把当地一个大财主家的儿媳妇给偷偷奸淫了。事情败露后,为了躲避官府和财主家的追捕,这才隐姓埋名跑到了西凉府。现在要是真被送到了官府,那他做过的那些龌龊事都会被抖出来。赵四浦越想越怕,也无心再去理会颜铁匠父女,只挖空心思的想着逃跑的法子。
颜招弟虽然挨了打,却依然放不下赵四浦,担心爹爹打坏了她心爱的人。所以,借着给她爹爹送水的由头来到了吊着赵四浦的屋里。颜招弟进去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颜铁匠又骂了一顿。她见赵四浦只是被吊着,并没有挨打,便哭着跑了出去。
赵四浦一看颜铁匠对自己的女儿都不留情面,更加确定颜铁匠是真的要把他送去官府,不禁有些绝望,仰头长叹。但是,这一仰头却让他看到了逃跑的希望。赵四浦发现吊着他的绳子上有一股打过结的地方马上就要断裂了,于是,他悄悄的晃荡身体,没晃几下,那个结扣就开了,赵四浦“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坐在地上的颜铁匠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烟锅。赵四浦误以为颜铁匠是要抓他,便顺势扯下身上的绳子套在了颜铁匠的脖子上。颜铁匠这才反应过来,刚要大声叫喊,赵四浦使出全身的力气勒紧了手里的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