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趴在里间雕大床上哭的呜咽不止,她刚才听见正房那边的喊叫声了,虽不知是什么事儿,猜想着也知道和她死去那个儿子有关。
杨近林转身进了里间屋里,在床榻边上坐下来,伸手拍扶了一下唐氏的肩头,没有说话。
唐氏又哭了一会儿,才从枕头上抬起头,翻转身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杨近林,“阿娘那里怎么了?”她说道。
杨近林也没有隐瞒,就把杨晚清觉得杨舅母在怨恨她,拿着剪刀去让杨舅母把她杀了,以消解她的怨恨说给唐氏听。
“你别埋怨妹妹,得病这事儿,也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就算是咱们和儿子没有缘分吧!……”他说着也流下眼泪来。
唐氏扑进他怀里呜呜的哭起来,“我……没有埋怨她,我就……就是想儿子。”她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杨近林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髻,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苦咸苦咸的,“我们还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他说道。
“嗯……”唐氏呜咽着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心里难受……”她说道。
“我知道你心疼我们的孩子,我又何尝不是呢!”杨近林把她抱紧了些,说道:“今天再好好哭一会儿,明天要打起精神来,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你操持呢!还有纹儿也要你照顾呢。”
听到女儿的名字,唐氏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挣扎着坐起身就要下床去,她抹了两下眼泪,“我要去看纹儿。”她说道。
杨近林出手摁住她,“不急在这一会儿,……”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扭头喊丫鬟进来伺候唐氏洗漱,他则到外间屋的圆桌旁坐着。
马车在路上走了小半个时辰,刚好在城门关闭前进入金陵城,这也是若雪再三催促车夫快点儿,才没有被关在城外。
回到家中,若雪就直接去了曹老夫人的松鹤院,此时已经是满天星斗,银钩初起,院子里的灯火熠熠,廊下侍立的丫鬟仆妇,已经没有往日那样多了。
这也是怕人员过多,容易发生聚集性传染,一些人或打发回家,或是打发去了空置的院子,免得这个时候集中病倒了。
曹老夫人靠着引枕半躺在雕大床上,身上盖一条绣百福团的藕荷色锦被,一个手臂放在被子上面,一手握着帕子掩在嘴边儿微微的咳嗽。
金珠和银珠两个丫鬟在屋里伺候,她们用大帕子护住口鼻,倒是比戴口罩好看些,也不会让老夫人反感。
她们原来也是戴冠芳院送来的口罩,只是曹老夫人看着刺眼,才换了帕子遮住口鼻防止传染上疾病。
她金珠和银珠是在屋里近身伺候曹老夫人的人,为了避免染病,每天都和曹老夫人喝同样的药加以预防。
金珠见老夫人又咳嗽了,忙去一旁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银珠坐在床边上为老夫人抚着胸口。
若雪在外面就听见屋里隐隐轻咳声,莲馨拿出一条大帕子叠成三角,给她遮住口鼻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若雪戴好帕子,迈步走进屋中,房间里有着还未散尽的药香,没有燃的熏香那样好闻,她走到床前曲膝福了一下,轻声唤了一声:“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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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