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雪絮满天

十二月二十五日。天将暮，雪乱舞，半梅半飘柳絮。

谢晨坐在门槛上，兴奋的看着外面的飘雪。

“娘，你看这雪，肯定能积很深吧？”

没人应他，过了一会儿。

“娘，你看着雪，过两日肯定能堆雪人的吧？”

“娘，你快来看这雪啊！”

……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啥，你们早几日就已经不上课了，你不提前去跟曹先生说一下？”

“那……我到时候儿能跟曹先生喝一杯了吗？去年你不让，今年总该让了吧？”

“好，一定喝两杯！”曹静之笑着走进了书房。

流水潭的水冬天是从来不结冰的，冬天会有雾气萦绕在潭水水面，仿佛是浮在天上的云。

“小曦你在家吗？”

啪的一声，谢晨的巴掌拍在了刘蛮的头上。

曹静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坐下来又在写着什么。谢晨出去的时候一眼扫过，只大概看到了四个字，什么“适者生存……”然后，他就叫着曹曦和刘蛮去了流水潭玩。

曹静之脸上的笑更浓了：“嗯，说的也有道理，这是他问你的，还是你自己想去。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魏奶奶我扶您进屋去吧。刘伯您在家吗？魏奶奶又自己一个人出来啦。”

天正下着大雪，风一刮起来，就如同柳絮一样漫天的飞舞着。地上的雪已经很深了，肯定可以堆一个超大的雪球，谢晨低着头，嘴里哼着听不懂的调调，一蹦一跳的往前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果。快吃，快吃。”魏奶奶像个孩子一样的看着谢晨，好像生怕谢晨拒绝一样。

“我听着你打这儿过就赶紧出来了。小晨啊，来，奶奶给你点好东西。“

谢晨看着手里的几颗白色小石子，一把全倒进了嘴里，还故意砸吧砸吧着嘴。他把小石子藏在两腮，答道：

到了曹先生家门口，谢晨敲了敲门。

魏奶奶蹒跚的要往谢晨面前走去，谢晨赶紧迎了上去将她扶着。魏奶奶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些东西，塞到了谢晨的手里。

“老大，你上次不是都说了吗？要给曹曦姐堆一个超级大的雪人？”

“小晨啊？是小晨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干脆的：“没门儿！”

啪——又是一巴掌。

“这可是先生说的！我等会就回去跟我娘说，先生都让我喝酒，她肯定没话说。”

谢晨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到曹静之面前。

这个魏奶奶孑然一身，家人都丧生于十年的那场大火，还好有个老实木讷的汉子将魏奶奶接去了住。

“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捕到的兔子，哪能就那样放了？况且，路边不会有死人的世道，岂不是更好些，为什么要从一堆坏的里面硬挑一个出来说它好？”谢晨一脸的不服气。

“没有，他上回问我的‘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该怎么解，我还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