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震耳欲聋的鞭炮响,赵姨娘歪头听了会儿,笑说:“不知情的,还当今日三爷娶正室呢!那大红的轿子,像火般烧人。”
蒋氏心中恼火,冷笑道:“三爷往时没察觉,如今倒是愈发没个顾忌,风俗规矩一概不守,又是红轿子又是放鞭炮,还骑马去接迎,就差新娘子凤冠霞帔一身了。也不怕人家背后指着脊梁骨笑话,我都无颜见谁了,老爷还任由着他混帐不管。简直气死个人。”又添了句:“瞧着,晚间还备下五六桌客席,请了朝堂同袍来吃酒,从早送礼的不间断,常嬷嬷几个收的手软。”
赵姨娘附和说:“可不是,绝非我吃醋捻酸,再怎麽欢喜那姑娘,关起门随意,可场面的规矩还得守。”她顿了顿:“再说句大不敬的话,到底未曾分家,况兄嫂若父母,这送的礼要收,也该大夫人您来收才是个礼数。”
“我一直没看错你,莫说另两个,就连大爷那些个姨娘们,都没你知我的心。”蒋氏面色稍霁,又嗤笑:“你还说姑娘,三爷纳的是个孀妇,且拖弟带妹。”
赵姨娘怔了怔,她前些日头痛脑热病着,只知三爷要纳妾,详情未曾得知,原思忖定是哪个小官想巴结奉承,把自个女儿许来做妾。
她问:“不晓是个甚麽来历?”
蒋氏道:“听闻是富春镇老宅那边人氏,傍随进京赶考的兄弟而来,怎就被三爷相中要纳进房,方才看过一眼,脸儿抹得红红白白,像唱戏的旦角儿。”
赵姨娘踌躇稍顷,又问:“她可是姓萧?单名唤个‘鸢’字?”
蒋氏有些吃惊:“你竟与她熟识?”
这正是:打死结冤家来相聚,解不开姻眷又逢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