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殷木立马托住她的肩拉开两人距离,满脸兴奋得看着她。
樊锦被他那盛满星光的眸子闪到,拉回了些许理智,“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似一盆冷水直接给殷木浇过去,让他从头凉到了脚。樊锦见他突然转变的情绪,只觉着心里一下堵得慌,先前将全身溢满的兴奋也一落千丈。
“我……”她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确实是喜欢大哥啊,从小到大和全天下少女一样,不离口的就是这终生非大哥不嫁,这可是她在心中从小就立下的誓言。
殷木等待着她说些什么,却只见她开口却又闭上不再言语。
一阵沉默,见她始终耷拉着脑袋被他强迫地站在他面前,殷木内心终于不再挣扎。心如凋零的花朵,片片花瓣掉落,碎成了渣。
放弃吧,她的心里只有大哥!
“算了!”
松开她,转身离去。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心中的大山轰然倒塌,他早就知道结局的,可为何听她说出来他仍然如此难过,他讨厌被判死刑,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走着走着,冰凉的东西打湿了脸。
是下雨了吗?
抬头看看天空,阳光明媚得刺眼,伸手拂了下脸颊,原来是眼泪崩溃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落寞到像冬天的大雪,只觉得浑身无力。樊锦脚下一软跪了下去,她护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痛?
黑夜漫无边际,竹林深处,“哒哒”的马蹄声响个不停,像是千军万马在这竹林中决一死战。
声音越来越急促,只见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马背上的人紧紧地抓住缰绳,匍匐着身子也只是为了能够更稳地前进。汗一滴滴从他脸颊上落下,如流水滑在干涸苍白的嘴唇上。风在耳边呼啸,穿梭在这片竹林,叫人是那么地心有余悸。
后面的马蹄声又近了些,他不敢回头去看,只能催促着马儿能更快些。
后面的马匹也冲进了这片竹林,利箭搭上强弩,向他射去。急风直射后脑勺,他敏捷地一摞身子,那箭从他脸颊插身而过。他并没有为此松口气,反而越来越紧张,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紧接着,无数利箭向他射来,“哧”地,那是箭身穿透骨肉的声音,只听马儿一声嘶叫,箭穿透了它的腿,让它疼得疯了般咆哮,他也中了几箭,被马儿从马背上抛了下来。
顾不得其它,踉跄着从地上翻身而起,捂住不停流血的肩膀,满林细竹让他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在这片竹林里做最后的挣扎。
快跑,快跑……
他的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摆脱这些人,将圣旨拿去将军府或陌王府。
后面那群黑衣人,为首的突然停了下来,翻身下了马。他身后的十七个人见此也自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为首的拉下蒙在面上的黑布,他的眼神与这风声阴冷的竹林相比似乎更加骇人。
“杀!”
冰冷的声音传开,身后十七个黑影一下散了出去。
那个被追杀的人早已分不清方向,他脸色极其苍白,衣服不知是被汗水湿透的还是被血液湿透的。远处,传来了那群追杀他的人的脚步声,然而他的意识正渐渐模糊,似乎,这一次,他要长眠在这片竹林了。
正在他绝望之时,一个踉跄适时落入一堆深草中,将他整个人完全遮住,他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只听一阵脚步声从他耳边响过,越来越小,逐渐远离。
他终于舒了口气,从草堆里爬出来赶紧反方向跑。却刚一出来,那群明明远离了黑衣人竟从天而降,将他重重围住。
“十七杀?”
他话音刚落,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几把利器一同向他挥来,让他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只听一双鞋踩在飘落的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十几个黑衣人自然而然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死了吗?”
“嗯。”十七杀应了声,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一片血肉模糊,俨然没了呼吸。
“得罪了,华公公。”他弯腰将手伸进地上人怀里,掏出一卷木色的纸筒,将纸筒打开,瞧见里面明黄色的布才作罢。
“撤。”
一声令下,十几个人一下就消失在了这片竹林。
只听风比先前更大了,吹得竹竿摇摆,叶子飘落在华公公身上,他突然睁开眼睛,胸膛又重新上下起伏。
夜幕降临,仲夏的风总是凉得像要将湖面冻结,袅袅蝉声,自整个陌王府之中飘曳而至。初夏站在整个王府最高的屋顶,迎风而立,俯瞰这烛火通明的府邸。一袭霜色的素白衣裙,在夜幕星辰下显得分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