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锦满腔怒火,却在对上初夏那双迷蒙的眸子时,再也提不起气来。
这女人,美得让人难以逼视,像是从万里冰山而来皑皑白雪做成,美得耀眼,冷得浸骨,使樊锦在这烈阳高照的六月天打了个冷噤。
初夏十分淡漠地瞥了樊锦一眼,目光便不再在她身上停驻。
“这是去哪儿?”
“云霄说送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娘子饿吗?”
初夏懒懒地点了下头,轩辕雪陌故意岔开话题,将马车上的糕点递给她。
“哼!”樊锦冷哼一声,恼怒地一把挥开车帘,当即跳下马车。绣儿见此,也跟着跳了下来。
“这都歇了多久了,怎么还不走!”望着坐了一地的人,她大声吆喝。谁料大家都各自吃着干粮,没任何人搭理她,如此,她便更是来气。
殷木见势凑了过来,递给她一馒头。
“给,吃点儿。”
“滚开。”一把挥开他手中白花花的馒头,殷木看着馒头在地上滚个圈,蹭得脏兮兮的,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儿了。
“不吃算了。”
“你……”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樊锦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天崩地裂。众人皆是一惊,交头接耳地问着:“这是怎么了?”
樊锦毫无形象地在地上嚎嚎大哭,偶尔还蹬两下腿儿,肆无忌惮地发泄起来,吓得殷木赶紧跑过来安慰。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啊!啊……”樊锦哭着还不忘拍两下地,一副十足撒泼的架势。
云霄站在树下,淡然优雅地吃着馒头,见此也是只笑不语,他当然晓得樊锦定是被轩辕雪陌吓到了。想当初,轩辕对着那女人一口一个娘子,温柔地都可以拎出水来,也是惊得他好久才适应过来。
这邪魅如妖,无情冷血的摄政王,任谁见了他现在这副模样都会吓得不轻。
“听,有动静。”云霄突然说了句,一时间,大家都各自停下手中动作,悄然握住身边的武器,细细去听这所谓的动静。
樊锦立马闭了嘴,两行清泪还挂在脸上,却从地上一下弹跳起来拔腿就跑,转眼就没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殷木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只见她动作利落无丝毫拖泥带水,看来这逃跑的本领可没少练。
打斗声愈来愈近,一众人眨眼就消失在这暗道,埋伏在各处。
不多时,只见远远的大树下跑来一男人,背上背着一小孩儿,那男人早已浑身是伤,小孩儿也趴在他背上,怕是早已昏迷。
紧接着一群蒙面人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武器各式各样,虽全都蒙住面部,却也遮不住翻腾的杀气。
众人蜂拥而上,那男人手持利剑招招致命。他手法极快,不见那剑是如何挥动的,在众人中一弹一跃之间,剑气四溢,汹涌威猛,却也处于下风。
正对前方正敌,后面挥来一刀被他急步转身挡下。脚下方又送来一铁锤,那男人跳跃而起又躲过这一利器,却又身侧一剑划来,他结实的臂膀立马划出一道大血口,像狮子的嘴巴张开,一直喷血。
一招接一招,那男人来不及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执剑继续抵抗。
这边,樊锦看得是咬牙切齿,“你看他们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带着孩子的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是有点儿过分。”殷木点头,表示赞同樊锦的话。
“不行。”
“你要干什么?”殷木话还没说完樊锦便跑了出去。
“嘿,你们一堆大男人欺负一个带着孩子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云霄听闻动静,霎时扭头向樊锦一个眼神扫过去,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殷木没想到樊锦会在这时候插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企图拦她时,樊锦早已快他一步气鼓鼓地从草丛里冲了出来,抬头挺胸,一副斗志昂扬的气势。
打斗的几人皆是一顿,颇为不耐烦地当下就是向樊锦一刀挥去,却在看清那张脸时停了动作。
哟喝,是个女人,还是个美得很的女人。
这时殷木也冲了过来,与樊锦并肩而立。
“嘿嘿嘿,我这妹子脑子从小就不好使,大家可不要放在心上。”殷木嬉笑着,说完就拐着樊锦的胳膊往另一边带,谁料某人将脑子放在了先前的树下,冲出来时忘带了,这个时候,硬是转不过这个弯儿。
“放开。”樊锦使劲儿挣扎,胸中那口气窜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再看一眼倒在地上连脸上都是淤青的男人,手臂上到处都是伤,却仍护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孩子,心里的火气便更盛。
“我说的是实话,就算我看得过去,他也看不过去啊!我告诉你们,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们全部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高手?”一群人目光转向殷木,均是渍渍两声。见他虽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眸子里却也藏着几分高深。重点是他腰间的那把剑太过出色,就算是门外汉一见也自知那剑不平凡之处。
“咝。”殷木双眼徒然一亮,闻言倒抽口气,他可没说他看不过去,更没说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死丫头又在瞎折腾,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
樊锦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着还不忘向着殷木比划比划,“有本事,你们都别欺负那男的,都冲着他来。”
樊锦说完,当真一把将殷木推入虎口,“木头,你是最厉害的。”说话间,她早已一溜烟儿跑到身旁的一棵大树后面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