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怡珍看着她微笑,眼神是赞赏。
小弟说的对,他这个干姐姐和别人不一样,有着宽广的心。不只是光想着自己家如何,会想到能帮天下的女子,让天下的女子有学问,有一技之长。
相对比之下,自己渺小了,不该在丈夫的变心中悲哀下去。
两人对着笑,付昔时拉过叶怡珍的手说道:“以后咱们一起做事,请大姐也多教教我。”
刚说到这就听到一声惊呼,一个妈妈急促的声音:“有人跳河了。”
她俩也听到扑通一声,急忙往河边望去。
看到河里有个人,手脚拨拉两下,然后没有动静。
付昔时拎起裙摆就往河边冲过去。
叶怡珍跟在她后面,就看到她一个猛子栽进河里。
又有两个妈妈跟着跳进河里。
三人一起把水里的人捞起来。
是一个年轻妇人,付昔时跪着摁她肚子。
还好救得急,那人吐了两口水,睁开眼睛,哭道:“为何要救我?”
原来真是自己跳河不是失足落水。
付昔时也不理她的话,说道:“快抬进帐篷。”
又有两个妈妈过来把那女子抬到帐篷里,幸好他们带的东西多,有帕布小薄被。一个妈妈把那女子的衣服脱了,用被包着,另外一个妈妈用布给她擦头发。
付昔时说道:“这里离作坊近,去作坊里借套衣服过来。”
派了一个妈妈带着浑身湿透的妈妈一起坐着马车去了。
付昔时自己也浑身湿透了,脱了衣服包着布钻到被窝里,和那个女子躺一起。
躺着的年轻女子一直在哭。
付昔时说道:“哭有什么用?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事就解决事,你说说你干嘛要跳河?”
那女子一肚子苦水,被人救了有人问,边哭边说了。
她叫葱,是童养媳,不知道亲生爹娘在哪里,从小在婆家挨打挨骂。
等到成了亲之两年没生孩子,婆家要休了她。
可是休了她,她没地方去,只有跳河。
付昔时听了这个气呀,联想到自己。当初她成亲还没半年胖婆婆就想给豆渣再娶一个,让她当妾,平民里头哪有妾?当妾室说好的好听,是想让她当下人。
能够想到,如果当初她在豆家两年不生孩子,胖婆婆绝对把她给卖了。
付昔时不是原土著,所以她不会像原土著那么逆来顺受,像待宰的羔羊。
那会张婶子就说过,一个女人想在外面独自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看看躺在身边的葱,不就是跳河了吗?
付昔时气鼓鼓说道:“休就休!休了你再另外嫁人,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葱停了一下,继续哭道:“我不会生,谁会要我?离开婆家我没地方去,我害怕。”
是啊,让一个一直在婆家生活长大的童养媳,虽然挨打受气,但是让她离开这个家,她能去哪里?她也害怕离开。
叶怡珍叹口气道:“要休早就休了,这是逼她去死,死了再娶一个填房,总比休妻的名声好。”
葱更是大哭。
付昔时咬牙切齿,想起张婶子给她说过的一个就是这样的。想着法逼着儿媳去死,死了之后再欢欢喜喜娶一个。
“你别哭了,他们要休你,你就把休书要来,我给你找地方。只要你肯干活就有活路,以后再找个人嫁了。不一定不是你不会生要是你男人不会生呢?”
葱还是哭,付昔时不耐烦,问道:“难道你还想留在婆家?我跟你说今天是遇到我。你要是想回家,我就把你送回家。以后再有啥事不见得有人能帮你了。”
她刚才看到葱的身上新伤旧伤都有,这是一个软弱的人。换了是她,我打不死你们,我也毒死你们。
可怜又软弱的妇人。
付昔时问了葱婆家在哪,然后派了一个妈妈去打听一下。想帮人最起码也知道对方如何,免得演绎农夫与蛇的故事。
等到马车回来拿了衣服过来,付昔时和叫葱的女子换了衣服梳了头。
去打听的妈妈也回来了,说的情况和葱说的一样,葱有两个大姑姐,一个小姑子,上面还有一个妯娌,全部都欺负她,在家里干的活最多,吃的最少,挨打受骂是常态,小姑子的衣服都是她洗,村里人有看不下去的,可是惹不起她婆家。
付昔时呵呵冷笑,越发生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胖婆婆,还有那一次婆婆和几个大姑姐和她对打。
换了是葱,能和她们对打?只有挨打的份。
“葱,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回家继续过?还是回去要了休书跟我走,我不买你,我会给你找个事做,只要你好好干活就能赚银子,将来也能找个人嫁了,绝对找个不打媳妇的男人,只要你踏踏实实过日子,谁也不能欺负你。”
葱不是傻子,看到付昔时这帮人,猜也能猜到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奶奶。
扑通一声跪下道:“奶奶,我会干活,啥活都会干,只要给我一条活路,我给奶奶做牛做马。”
“我不让你给我做牛做马,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付昔时让叶怡珍留下来看着孩子们,她和五姨姥还有两个妈妈跟着葱去了她婆家。
离这有好几里地,去了之后,付昔时给葱说道:“既然她们说要休了你,你进去就问他们要休书。我在门口等你,她们要不给你,你就说上衙门告她们,你放心,衙门里我有人。”
葱点点头,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
付昔时就听到一个大嗓门:“你死到哪里去了?猪还没喂,衣服还没洗。光吃不干的废物!你要死就赶紧死!别站在我跟前碍眼!”
付昔时一听到那说话骂人,就想起胖婆婆。
没等到葱说话,另外一个声音:“娘,你看她怎么换了衣服?是不是出去勾搭男人去了?”
就听到葱一声哎哟,那个大嗓门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还有本事回来!你说勾搭谁去了?你咋有脸?快说是谁?”
葱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不要脸的玩意,我们家没有这样的媳妇,你咋不去死?你咋不去死!”
啪啪的耳光声。
付昔时听不下去了,一脚把门儿踢开,进去后看到一个瘦瘦的婆子在打葱的脸,旁边有个胖胖的姑娘伸手拧葱的身上。
院里的人听到动静停下来。
那个姑娘问道:“你是谁?干嘛跑我们家来?”
那个婆子也放下手,上下打量的付昔时。
付昔时换了从庄子里拿来的衣服,虽然是新的,也是普通人穿的粗布衣裳,头发随意挽了一下,没带任何首饰。
“我是路过的,听不得你们打人!你们不是要休妻吗?赶紧给了休书!不会写我来写,你们摁手印就行。”
那个婆子愣了下,那个胖姑娘一叉腰,瞪眼道:“你谁呀你?我家休不休妻跟你有啥关系?”
那个婆子拉了拉女儿,问道:“你想买人?我家不卖人,你去找人牙子去吧。”
付昔时好久没叉腰了,她也一叉腰一瞪眼,怒喝道:“你家不卖人,那赶紧写休书!”
那个老婆子说道:“谁说我要休妻?那个丧门星说的吗?”
她习惯性的对着葱狠狠拧了一下。
葱是被打怕的人,躲都不敢躲。
付昔时一脚踹过去,那个婆子,直接跌倒。旁边的胖姑娘挥舞着胳膊扑过来要打她。
付昔时连捣她两拳,痛的那个胖姑娘捂着胸蹲下。
那个婆子躺在地下大喊:“来人啦,有强盗啊!”
门口冲进来几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的,那两个男人一个去拿院子里的棍子,一个举手就要打付昔时。
付昔时一个飞腿把他踹倒,伸手握着另外一个男人举起的棒子,使劲一拽。
把棒子夺过来,对着两个男人噼里啪啦打起来。
葱说过,一家子人都打她,那么这回替她打回去。
好久没打架了,血液里都是沸腾。
先过过瘾再说。
葱吓得躲在一旁,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敢这样?
看大伯子和丈夫被这个奶奶打的抱头鼠窜,婆婆连滚带爬爬起来拉着小姑子往门口跑。
打的好!让他们也尝一尝挨打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