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晓晨魔怔了,她跌坐在粗粝的水泥马路上,眼眸空洞无神。
李氏就是要闹到单家都死光了她才能泄愤,她那可怜的丈夫和儿子,因为单晓晨那染上毒瘾的父亲,一个死了,一个傻了,这不共戴天的仇恨,她不上单家来闹,她要找谁闹去?
“奶奶,起来喝点粥再睡吧。”
单晓晨精神恍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李氏想要她做什么。
她发出尖锐的嘶声,像是被bi到了绝境,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单晓晨再一次夺门而出,她拼命地跑,这一次,她是义无反顾地朝着死亡的方向,不再有期盼,不再有幻想。
之后他便潜入附近的大户人家偷东西,孰知被发现了,随后丧心病狂地杀害了李家的主人,弄傻了李家的儿子。
单晓晨实在受不了了,从杯盘狼藉的单家跑了出来,她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她只是不断地跑,不断地跑——
单晓晨看到单奶奶拿起刀子朝她落下时,一双手反射xing地挡住了,她惊慌地摇头,她以为自己是不想活在这么绝望的世界里的,但是当单奶奶举起刀时,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有人从车上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她没有说话,她看起来非常落魄,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被扯成了破烂,苍白的面容上泪痕斑驳,嘴角噙着凝固的血迹。
单晓晨那一顶长及腰的乌黑秀发,发质柔软,天然顺直,风吹起时,那发丝扬起的模样,飘逸若仙。
当年单晓晨的父亲毒瘾发作,兽xing大发,跑到家里到处翻找单***积蓄,却没有找到一分钱。
“我把你弄成秃子,我看你还敢不敢跑?你跟你那不安生的妈妈一样,是个**!你爸害死了我的男人,害惨了我的儿子,我肯让你嫁入我们李家的大门,你就该感恩戴德了,竟然还敢逃跑?连你奶奶也不要了是不是?”
李氏的人已经回去了,剩下单奶奶躺在炕上,家里乱糟糟的,没有收拾,单晓晨把家里稍微整理之后,悄悄地去做饭。
单晓晨才十二岁,她爸还在的时候,毒瘾一犯,六亲不认,她经常要受他的虐打。
“你要做什么?”
李氏摆脱周围邻居的阻拦,扑上来抽打单晓晨,那在养尊处优的双手此刻力道厚重,一拳一拳地落在单晓晨的背上。
李氏是认准了单晓晨这个儿媳妇了,她在跟家里几个亲戚商量之后,决定给儿子办个婚礼。
李氏是这一带的富贵人家,虽然犯人已经受到严惩,可仍不肯就此善罢甘休,每每要上单家大闹,法律不能让单氏余孤跟着受罪,那也要她们遭受左邻右里的指指点点!
听见她呢喃“对不起……”的时候,单奶奶心里满是悲痛和酸涩,她扯着单晓晨的衣服,哭着说:“你又做错什么了?都是你那没有人性的爸爸,为了吸白粉去偷李家的钱,做出这种混事!我们祖孙俩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还不如去死!一起去死!”
“你知道你爸爸都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他是怎么害我的男人和儿子的吗?你这个杀人犯的女儿,你跟你爸爸一样,迟早是个祸害!”
李氏开始置办婚礼的时候,单晓晨还被瞒在鼓里,直到有一天,她听到李氏的儿子喊她小媳妇,她才恍然惊觉。
这些年单晓晨忙前忙后地替她干活,照料她儿子,俨然一个童养媳。
“儿子,你听好了,妈妈教你,先脱掉衣服,嗯,对,就这样,你愣着干什么呢?脱啊!”
傍晚的时候,单晓晨光着脚,饥肠辘辘地回家了。
单晓晨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她想,也许要到她死的那一天,这样的日子才能结束。
单晓晨拼命地反抗,她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洒落了一地,哭喊的声音犹如绝望的鹃啼。
到底是亲孙女,单家仅剩的血脉,单奶奶看见李氏这么殴打单晓晨,上前替她挡开。
四年过去了,单晓晨尽管营养不良,身材瘦巴巴的,可她那双水灵灵的杏眼,精致的五官轮廓,是越来越亮眼了,将来长成了,必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李氏开始打起了单晓晨的主意,她那儿子已经二十四岁了,由于脑子有问题,根本娶不到媳妇。
司机问她是不是哪里伤到了,单晓晨没有反应,屡问无果,司机只好去请坐在后座的男人。
单晓晨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生气,是在注意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时。
这辆吉普车挂的是军牌,虽然司机是正常人的打扮,但是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他穿的是正式的军装,身上有威严不阿的精气神。
那一刻的单晓晨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将会颠覆她整个人生。
她将因他而重生,也因他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