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得棒老呀。

王老伯绕到疯老人身后，将几个白面馒头塞进了他背后的破布包裹里，随后默默的回到摊子前，接着干起了补锅的活计。

这时，不料蔡帅哥径直走上前去，温声说道：

“靳伯，靳老先生，我是鞗儿，五伢子蔡鞗呀，偷喝你琼腴酒的蔡家老五，你老还认得我吗？”

铁小哥、王老汉和施郎中齐齐一惊！

原来蔡帅哥认识这位疯老人。

疯老人睁大一双混浊的眼睛，一掌推开蔡帅哥，却扭身对铁佛寒说道：

“你、你是太上老君吗？你是…天地之父母，阴阳之主宰，万神之帝君吗？”

铁小哥并未退却，而是挺立着身子，静静的看着疯老人。

蔡帅哥无奈的摇着头，退回身子，对铁佛寒等人解释道：

“他叫靳炎，早先是我家府上的一个老学究，专门教授蔡家子弟的学问，三年前离奇失踪，自此渺无音讯，未曾想家父被贬离京后，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竟突然现身汴州东京？”

原来这位疯老人是北宋四朝宰相蔡京府上的教书先生。

蔡帅哥接着说道：“我已经在东京城中见过他几次，可他似乎不认得我了。”

疯老人依然旁若无人的一边自说自话，一边从破布包袱里掏出两个大白面馒头，一手一个，左手一口，右手一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嘴里仍不停的嘀嘀咕咕。

铁小哥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疯癫老人，听了蔡小帅的话，缓缓的点了几下头。

施郎中诊断道：“他这是癫狂症，属痰火暴亢，使脏气不平，阴阳失调，闭塞心窍，神机逆乱。其病位在心，与肝胆脾胃尚有牵连。”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失心疯。

癫病和狂病是中医的名词，癫和狂都是精神失常的疾患，癫病是以精神抑郁、表情淡漠、沉默痴呆、语无伦次、静而少动或静而多喜为特征，多由痰气郁结、蒙蔽心窍所致；狂证以精神亢奋、狂躁刚暴、喧扰不宁、毁物打骂、动而多怒为特征。

听了施郎中的诊断，铁小哥“嗯”了一声表示同意，说道：

“待老人平缓下来，佛寒给他扎上几针试试。”

疯老人吃完馒头，病态平复了许多，他走到铁小哥面前，曼声道：

“吾是…元始天尊，汝乃太上老君、快快执符听令！”

疯老人神色一凛，将一张满是污垢的脸对着铁小哥，目不转睛盯了片刻，口辞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竟幽幽的朗诵出一首诗来：

“二目望遥山隔水，十载曾见两心知？

年无雁寄回讯迟，后亭怕折梅几枝？

汝下难吟和韵诗，将阻路途人几次；

葬枝夜守长寥寂，身忆故土夫忆妻！

秦淮风鸣潇潇声，岭上枯木再逢春！”

疯子也会吟诗？

会吟诗的多半都是疯子。

众人对疯老人的胡言乱语都未在意，也就不会去琢磨这几句胡诌的诗词。

一个癫狂的老学究，文绉绉的吟出几句颇为押韵的胡乱诗词，本也是不足为怪的事情。

只有铁小哥并未疏忽这十句七言格律，他听完疯老人的朗诵之后，随之低头复吟了一遍，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这是一首藏头诗，每一段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

“二十年后，汝将葬身秦岭！”

更加神奇的是，这首七言格律诗不仅道出了铁小哥的思乡忆妻之情，似乎还暗示和预卜了铁小哥二十年后的归宿和命运！

但铁小哥并未声张，而是两眼直直的紧盯着这位叫靳炎的疯老人。

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