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有疑惑,还是应允了一声“好的。我等下进来收拾。”
记得来这个家第一天,一个军人模样的男子男子选了纯色的床品、深色的窗帘,木质的餐具,餐桌。很认真的交待,“阿姨,乐鱼很怕吵,怕听到噪音,所以一个人住在公寓顶楼。她现在的状态实在让人不放心,所以找您来。别的都没什么,只是您做事情的时候尽量不要吵到她。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乐鱼就拜托你了。”
所以来这里近一年的时间,做事的时候都会关上房门尽可能地小心翼翼。她的状态好一些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只是埋头看书,写东西。状态不好的时候就关在房间里睡觉,各自相安无事……可是近期家里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总是说会被自己吵醒,有些不知所以。
乐鱼从墙角站起,挪到书桌旁看着书机械的抓着手边的食物,大概也并不知道什么味道,只是本能的身体需要。一边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一边能清晰的感觉到脑袋里哪根神经在隐隐作祟,从太阳穴,到风池穴,穿过颈椎,直到肩胛骨的尽头。仿佛神经被打了个结,也好像某一段血管被堵塞,肿胀地、抽搐地疼痛感足以使她抓狂,脾气乖戾。
看了看桌子上的止痛药,脑ct图,诊断书,一次又一次约一件的预约单,依然没有能缓解症状。她大口吞了几颗头疼药,似乎失去了药效,即使吃超量也依然疼痛难忍。
每当这个时候,她骄傲的心,独立的尊严都不值一提。恨不得求助身边每一个可见的人,只愿她可以帮自己抹止疼油,或者伤害也可以,只要一种疼痛的方式足以掩盖此刻的疼痛。
“阿姨!阿姨!”
妇人应声进来,“头又疼了?”
乐鱼沮丧的点点头,剧烈的疼痛面前,要强的心算什么,此刻要她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她大抵也是愿意的。
妇人娴熟的打开药罐,将乐鱼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倒了一些药油在手心来回的搓热,按在了她的太阳穴。一股热气穿进大脑,妇人的手坚实有力,每一下都直击神经,乐鱼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歪着头看了眼那瓶粉色的小药片,“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好起来了……吃那枚粉药片就会沉沉欲睡在半梦半醒之间,任生命白白消逝。可如果不吃药片就要承受锥刺般的疼痛。如果生命存在的如此没有意义,又何必呢?”
“丫头,别乱想。你是个聪明又善良地孩子,我们这帮老妇人什么都不懂还在珍惜生命,你满腹才华,还有那个爱你的男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这样的我还可以幸福吗?”她闭着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
随着阿姨的按动和药效的作用,昏昏沉沉中,思绪回到1999年的秋天。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