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这个天天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久了,自认对美貌二字已经日渐麻木的人,此时这般瞧着,都觉得快要陷进对方这份天赐美貌中去了。
方才吴世孙还在说,要分得清哪些人是另有企图的——却怕正直如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背着的这个险些就要见色起意了吧?
这要叫他知晓,还不得将她丢进泥窝里去?
许明意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张脸。
但余光里,又忍不住瞧了一眼对方那红通通的耳朵。
兴许是火把映照的缘故,将他的耳朵映得红极,且几近通明,甚至可以看得清其上浅浅的血丝。
便是耳朵的轮廓也很好看啊——许明意在心底发出喟叹。
旋即便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她这该不是真被美色迷昏头了吧?
一行人到了山下,吴恙便将许明意塞进了马车里。
等在山下的阿珠也赶忙跟了进去。
岁江见状忍不住道:“公子,那岁山要怎么带回城……”
马车原本是给岁山准备的吧——毕竟带一个大活人回城总要遮掩一下啊。
“反正也昏迷了,将人挂在马背上就是了,拿件斗篷一遮,天黑了谁能看清是什么东西。”
此时赶回去,定能在天亮前进城,不会引人注意,而城门守卫也不敢去细查他的东西。
听着这简单粗暴的解决之法,岁江沉默了一瞬之后,复才应下。
吴恙上了马,带着下属们往回城的方向而去。
途中,经过一处镇子时,停了下来,吩咐了小七去寻了一间医馆。
“谁啊这大半夜的,上回不是都说了,夜中不接诊的么!镇上又不止我这一家医馆,总不能我在街头住你们就净挑了我的门来敲吧……”
半夜被吵醒的郎中骂骂咧咧地开门,在见到对方手中拿着的金叶子时,脸色凝滞一瞬,赶忙拿出医者父母心的关切神态问道:“不知阁下是哪里觉着不好?外头冷,快请进来说话——”
小七走了进去,询问了几句之后,先将金叶子搁下,才折了回去复命。
“医馆找到了,我带你去看看伤。”
马车外传来少年的说话声,许明意闻言撩开车帘,这才知道他停在此处原是叫人找医馆去了,赶忙就道:“不必麻烦了,我自己也粗通医术,这点伤不碍事,回去之后拿药油揉一揉,少走动些,几日便能好全了。”
吴恙坚持道:“你都说了自己只是粗通而已,还是要叫正经的郎中看过才能放心。”
他虽急着回城,但这种伤还是别耽搁得好。
许明意不由一噎。
她说的粗通很明显只是出于谦虚啊。
且……他既觉得她比不得正经的郎中,那昨晚为何还同意让她把脉?堂堂吴世孙,是那种肯凑活的人吗?
“走吧,快去快回。”吴恙直接吩咐了车夫。
许明意无意在此等小事上同他较劲,也知他是出于关心,虽觉得无甚意义,但也还是配合地去了。
然而到了医馆,吴恙瞧见那四十岁上下的男郎中,顿时又觉得思虑不周了。
许姑娘伤在脚上,必然要看伤,按说要寻一名医婆才算妥当。
他这厢正想着要另寻一家时,只听得小七在旁边说道:“属下已经问过了,这位郎中家中的娘子也是懂医的,许姑娘的伤,就由这位娘子来看便是了。”
说话间,果然有一名打扮素净的妇人自后院走了进来。
吴恙看小七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七险些要流泪。
呜呜,谢天谢地,他总算是从公子脸上看到一回赞赏的神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