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劲松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搬开压在孙三斤身上,摔烂了的木板车。
孙三斤躺在沟里哀嚎,叫唤出来的全是骂娘的话。
唐劲松动了动他的腿,“你试试,看看还能动吗?”
“##!##!”孙三斤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
唐劲松在家是老大,唐忠年又对他家教严苛,他是从来不骂脏话,也特别厌恶旁人当他的面儿骂脏话。
“再骂一句,我把你扔河里去,先把你的嘴洗干净!”
孙三斤疼得龇牙咧嘴,“我她娘的不说了!”
看他嘴欠,唐劲松强压着怒火,孙三斤这种人可怜又可恨。
“你试试,用这条腿使使劲儿……”
唐劲松一松手,孙三斤的那条腿,落回原处。
他每天过手治疗的都是牲口,下手就比较重。
孙三斤疼得直翻白眼,嘴里叽里咕噜说不出整句的话。
唐劲松看他上身没事儿,只不过大腿可能砸断了骨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孙艳美在麻袋里面,发出闷闷地声音,“来人呀……救命……”
唐劲松听见有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过来的。
怎么还有一个女的在喊叫救命?
他过去掀开那人头上套的麻袋,一看是孙艳美,皱着眉头问她,“你们俩这是怎么弄得?”
孙艳美一张嘴,哇地哭出声来,“娘啊……我差点儿死了啊……”
见她嚎啕大哭,唐劲松皱着眉向后撤了一步。
孙艳美向前一扑,跪爬过去,双手抓住唐劲松的裤腿,“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快让人打死啦!”
“谁打的你?”唐劲松左右看看,只有孙三斤和一头驴。
“还不是你那个心狠手辣的闺女……”孙艳美立马告状,刚才就是唐乐意把麻袋套在她头上,接着她就从车上滚下来了,唐乐意似乎还踹了她一脚。
“她是要弄死我……她……”她还在高黑状,就听到身后,有人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这不是没死吗?”
孙艳美听到唐乐意的声音,就感觉像是有一股冰冷的凉风,从她背后刮过来,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干张着嘴巴,也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唐劲松看着唐乐意从坡上一步步走下来。
唐劲松是个近视眼,鼻子上架着一对儿带着厚厚的玻璃瓶。听到唐乐意的声音,抬头仔细瞧,这才看清楚唐乐意竟然也在这儿。
他眉头紧皱起来,
“你也是跟着你舅舅的驴车一起来的?”
哪个是我舅舅?
孙三斤算个屁。他不配!
“乐意,你怎么来的?你没摔着吧?”唐劲松追问,唐乐意没搭理他。
唐劲松看了又看,唐乐意身上干干净净地,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又对她说:“你没事儿就行啦。过来,帮我拉你娘起来。我去看看那边。”
唐乐意站在原地,没动。
对于这个唐乐意的父亲,在她接收的记忆里,压根儿没有多少印象,更不要说什么父慈女孝的难忘回忆了。
唐劲松在镇上平时都不在家,也从不过问唐乐意这个闺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