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老人不满的看向这位年轻的上议员，似乎在责怪她的失礼；也有一些老人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却不知是认可苏施君的话，还是觉得她有些咄咄逼人；当然，还有一些老人，主要是男巫，维持着他们从小到老的审美，毫不在意女巫说了什么，只顾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绝世美人。

唉，别人的年轻，是与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神谈恋爱，是当第一大学的院长，是进联盟最神秘的魔法机构，而自己的年轻，却被死死关在了丹哈格接待处高大坚固的柜台后，日复一日着枯燥乏味的工作，不要说积攒什么传奇度了，就连注册巫师阶段的资粮都有些不够用。办事员小姐钦佩的看了一眼那位青丘大小姐。

“——是谁说我们优秀的毕业生是被福尔图娜那个贱货宠幸了？你们难道不知道，郑清是我们校长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么？什么时候，福尔图娜也能左右校长大人的喜好了？”

至于几个圈子的核心——譬如丹哈格首席大法官、月下议会其他几位上议员、以及三叉剑的局长等等——都在这场小冲突里保持了足够的定力，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祂们无关。

“应该不假，几年前报纸上就传了她跟郑清有私生子，青丘那边一直也没有否认。这种涉及一个世家体面的事情，做不得假。”

办事员小姐只来得及飞快的扫一眼，很容易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开口说话的，是第一大学曾经的副校长，现在担任联盟大巫师会议主席的石慧女士，在她旁边的，还有若愚先生与爱玛女士——这几位，办事员小姐在第一大学读书的时候，就曾看过很多次，甚至有幸与祂们说过话。但毕业后，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呵，被福尔图娜宠爱的幸运儿……谁都知道福尔图娜性情多变，也许今天你还在接受祂的垂青，明天祂就会冲你翻个白眼，让你从高高的云端跌落尘埃。这种事情还少见么？爬得越高，摔的越重，这才是正经道理！”

福尔图娜是幸运女神的名字。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不少。

却见原本簇拥在一起的月下氏族们的大圈子不知何时开了口子，那位很久以前就被闲言碎语包裹着的月下议会的上议员，青丘家的大小姐，已经出了圈子，正冷着脸，停在刚刚嚼舌根的几个老巫师面前。“年轻人才配得上年轻的学院。你们这些老头子懂什么？”苏施君语气没有丝毫客气，同时横了一眼四周那些偷偷摸摸的视线的视线，眼神带了一丝轻蔑：“整日里不思进取，却对年轻人的一点儿机缘垂涎欲滴，这种器量，就算让世界传唱你们的名，你们又有几分实力撑起传奇的称号呢？”

让人既羡慕又沮丧啊。

哒，哒，哒！清脆的鞋跟声敲打在光滑坚硬的地板上，打断了办事员小姐的自怨自艾，也截断了青袍巫师们前进的路径。

话虽如此，办事员小姐却难得升起一丝微妙的同理心。

这些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巫师世界的传奇。

被石慧女士点名的老巫师面色惨白——虽然祂也是一位大巫师，而且面相看上去似乎可以当石慧女士的爷爷了，但在这种场合，阶位才是区分身份的唯一标准。

“你退下罢。”

巫师议会圈子核心的一位老巫师终于开口，低声吩咐：“听证会开始前就带有偏颇立场的，不适合参加今天的听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