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带人赶到剧院时,正好看到康斯坦丁指挥战士,用帆布将几具烧焦的尸体抬了出来。
见到索科夫带人过来,康斯坦丁连忙上前行礼,报告说:“连长同志,我们在剧院里发现了几具工作人员的尸体,经过检查,应该是被人杀死的。”
“嗯,我知道。”索科夫点点头,说道:“我们在公共浴室那里,也发现了几具尸体,除了一名是工作人员外,其余的几名死者都是我们的战士,他们的军装都不见了,应该是被破坏分子换在身上了。”
“连长同志,这事就有点难办了。”听索科夫这么说,康斯坦丁挠着后脑勺,一脸为难地说:“如果破坏分子穿着我军战士的服装,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总不能一看到穿军装的人,就把别人拦下来检查吧。这样做的话,不但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而且效率还低得吓人。”
“康斯坦丁少尉,你说的没错。”索科夫知道对方说的是事情,颇为无奈地说:“且不说那些破坏分子完成纵火任务后,早就找地方躲起来,就算没躲藏,就凭我们这点人,想找到他们,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连长同志,我们连的人太少了。”康斯坦丁提醒索科夫:“您看,是否应该找上级再要点人手?”
“不好办了,少尉同志。”索科夫摇着头,一脸无奈地说:“当时如果不是我好说歹说,上级连你这个排都不愿分配给我,就让我带着几十号老弱残兵,来负责司令部的安全工作。”
听到索科夫的抱怨,康斯坦丁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帮索科夫想办法,解决眼前兵力不足的问题。
康斯坦丁在思考时,索科夫心里也在琢磨,以前自己单独指挥一支部队时,兵员的补充,通常是来自收容被打散的小部队,或者是解放战俘营里关押的战俘。但如今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连长,而且活动区域又在城市的中心地带,就算有被打散的小部队,也根本无法到达自己所在的区域,更别说收编他们了。
“连长同志,”康斯坦丁忽然喊了一声:“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快速地扩充我连的兵力。”
索科夫听后不禁两眼放光,连忙问道:“快点说说,是什么好办法?”
“想让上级抽调有经验的老兵,来补充我们的部队,显然是不可能的。”康斯坦丁说道:“但是我们可以从新兵中进行招募啊。”
“从新兵中进行招募?”索科夫望着康斯坦丁,不解地问:“到什么地方去招募新兵?”
“当然是征兵处啊。”康斯坦丁说:“据我所知,刚报名参军的新兵,不会立即被补充到部队里,而是被安顿在征兵处的附近,等凑够一定人数之后,再有组织地分配到各作战部队。”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索科夫觉得反正自己的部队在短时间内不打仗,就算补充一批新兵也无所谓,便同意了康斯坦丁的提议:“等天亮之后,我去找司令员和参谋长,请他们同意我从新兵中补充兵员。”
天亮之后,弗拉索夫和德尔上校被找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临时指挥部,在这里,他们受到了参谋长图皮科夫的严厉批评:“弗拉索夫将军,德尔上校,你们昨天既然知道德国人可能对司令部进行轰炸,为什么在转移时,没有向我们报告,导致司令部人员在德军的轰炸中损失惨重。”
弗拉索夫和德尔上校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然后是德尔上校向图皮科夫报告说:“参谋长同志,不是我们不报告,而是无法确认情报的准确性,因此不敢随便报告。”
“既然你们都无法确认情报的真实性,那为什么会命令整栋大楼里的人,都撤出了大楼,躲进了防空洞?”图皮科夫用力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恶狠狠地说:“真是没想到,你们会想出这种蹩脚的理由,来推卸自己的责任。”
好在弗拉索夫并不知道,空袭来临之前,其实方面军司令部的人员,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但由于三位方面军首长觉得弗拉索夫他们是惊慌失措,德军的轰炸机编队就算到达了城市的上空,也找不到准确的轰炸坐标,更别说是方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结果短短半个小时后,现实就狠狠地打令他们的脸,德军轰炸机投下的炸弹,大多数都落在了方面军司令部所在的大楼,这样是造成巨大人员伤亡的真实原因。
假如弗拉索夫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和图皮科夫据理力争。但此刻,他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昨晚是我手下的特别连连长索科夫上尉,告诉我,说在司令部周围有三处地方的建筑物失火,可能是潜入城内的德军破坏分子,通过这种方式,给即将到来的轰炸机编队指示轰炸的目标。虽然我们对他的这种说法,并不是十分相信,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命令所有人员撤出了大楼,躲进了附近的防空洞。不瞒你说,直到德军轰炸机投下的航弹落地爆炸前那一刻,我都在怀疑索科夫上尉的这个判断是否准确。”
“弗拉索夫将军,这么说来,是我们错怪你了。”弗拉索夫的话刚说完,旁边的门口就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看清楚来的人是基尔波诺斯后,弗拉索夫和德尔上校两人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原地立正,抬手向对方敬礼。
“都坐吧。”基尔波诺斯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两人坐下,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接着说道:“你们说,昨晚之所以会命令所有人撤出大楼,躲进防空洞,是因为听信了一名连长的判断?”
“是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弗拉索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对他的话,始终是半信半疑。直到躲在防空洞里,感受到外面那猛烈的轰炸时,才笃定对方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
“弗拉索夫将军,真是没想到,你的麾下还有这样的能人。”基尔波诺斯对索科夫不禁产生了几分兴趣:“你所说的这名连长,参军有多少年了,曾经参加过什么战斗啊?”
“他入伍还不到一周。”弗拉索夫尴尬地回答说:“但他因为在战场上表现出众,被最高统帅部授予了代表最高荣誉的列宁勋章,并被破格提拔为上尉军衔。”
索科夫的事情,基尔波诺斯作为方面军司令员,也有所耳闻,但知之不详。他扭头望向身边的图皮科夫,好奇地问:“参谋长同志,你知道这名上尉的事迹吗?”
图皮科夫的记忆力不错,他在上级的通报中,见过关于索科夫的事迹。此刻听基尔波诺斯问起,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向对方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望着弗拉索夫说:“我真是没想到,这样的一名英雄,居然还是第3集团军司令部的一员。”
“真是了不起,凭借一己之力,居然挽救了这么多的生命。”基尔波诺斯感慨地说:“如果他在我们方面军司令部,没准昨晚的损失就能避免了。”
化解了误会之后,基尔波诺斯又向弗拉索夫询问,该如何加强城市里的戒备,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弗拉索夫谨慎地回答说:“如今的基辅城内聚集着几十万大军,以及几十万居民。要想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到隐藏的破坏分子,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方面军司令部应该换新的地方,并加强四周的防御,免得再次肠胃德军攻击的目标。”
“司令部很快就会转移。”基尔波诺斯对弗拉索夫说:“你作为基辅的卫戍司令,城里的安保工作,我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