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夫妻感情

“如今机会放在眼前了，咱们不去云素的药田挖丹参，就把她地头落下的几株顺手牵羊而已。”

李大脚目光愤然，狠狠瞥了殷红一眼，继续说道：“等风雪来之前，云素肯定会挖出药田的药材，到时候不止是丹参, 或许还有别的药材，咱们捡漏就成。”

殷红是个没心眼的，性格虽然泼辣但直来直去，听到李大脚这番说辞，又想起过去和云素之间的恩怨，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家和云素之间的矛盾根深蒂固, 颇有不死不休的架势，何况眼下冬月快过去, 马上就进入寒冬腊月，年气也越来越近。

这天夜里，云素对李大脚婆媳的密谋一无所知，她和季长骋一起将丹参苦味的枝叶修剪好，等着晾晒后聂端根须。

同时还张罗着明日要用到的工具，从长短不一的铲子，到竹子编成的筛土篓子，硫黄柜子，晒药架子等等。

忙活了一晚上，云素犯困打哈欠，愣是趴着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株丹参。

屋里的双耳炭炉还烧着，热气烘得屋里暖融融，也怪不得云素会睡着了。季长骋将她攥着的丹参抽了出来，长臂一捞，轻而易举地将云素抱了起来。

又轻了。

也更漂亮了。

季长骋垂眸，目光温和的打量怀里的云素。

这药浴和药膳的效果确实惊为天人，前后八九个月的时间, 云素可谓是脱胎换骨，身子调理好了不说，容貌都越发秀美。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季长骋在明灭的烛火中生出一个念头来，不管什么前朝旧恨，灭门之仇，就这样守着妻儿在村子里安稳度日。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将怀里的云素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后，转身将一盏茶倒入那双耳炭炉，火焰‘噗’一声被茶水浇灭，热气腾升，星火尽灭。

季长骋收了茶碗，灭了烛火，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看着床榻上的云素，心中的暖意并未持续太久。

只因他牵挂着的不止是自己的小日子，家仇未报，他岂能独善其身。

朝堂今年风波未起, 可暗流涌动，明年该如何？他还能够在这个小村子安生度日多久呢？每月打猎放出的信鸽从未带会消息, 在他看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皇权咫尺勾心斗角他是亲身经过，争权夺利的下场绝非输赢二字这般简单，他的父兄既没有冲锋陷阵，攀附任何一方权势纵然谨小慎微，却还是丧命成了炮灰。

那些游走在皇权势力中安然无恙明哲保身之辈，也让季长骋无比钦佩，他在血海深仇面前学会了隐忍和克制，学会了卧薪尝胆和低调。

他放下了年少轻狂和执拗的性子，因为付出了鲜血的代价，如今他回想起来，那些挫折倒是锤炼了他。

在对云素动心时，他从不觉得儿女事情会左右到他的斗志，可这个宁静的夜晚，他却为了这儿女私情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季长骋啊季长骋，你切勿沉沦眼下的安逸，忘记了自己蛰伏山村的真正缘由。

这一夜，漫长却又短暂，季长骋剖析自己的内心，还未得出个结论，天色就已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