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笛儿迟顿地发现——

薄越好像、似乎、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甚至好感还不少。

得到这个结论，姜笛儿愣了愣。

这一刻，她奇异的，没有任何想要因此去和薄越表白的冲动。

欢喜吗？

是欢喜的，甚至无法衡量到底有多欢喜，只感觉脑子里像是在炸烟，还是一刻不停地炸的那种。

然而与此相伴的，还有浓烈的不真实感。

“月亮”在她心里一直太远太皎洁，她早些年只是默默抬头仰望，近段时间才生起进一步的非分之想。

但当有一天，这非分之想有了那么一点儿能实现的可能时，她又下意识踌躇。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近乡情怯也可以拿来形容爱情。

她明明想要，但走近了，反而生怯了。

姜笛儿甚至本能地开始思索自己的优点，试图找到很多能够被薄越一直喜欢的地方。

但一直喜欢，这个“一直”太久了。

久到她心里没底气。

让她还没有得到月亮，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她忽地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来。】

她之前一直不喜欢这句话，觉得太卑微了。

她暗恋薄越时，从不觉得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反而是理直气壮的。

我暗恋你，是我的自由。

我暗恋你，是因为我眼光足够好。

然而此刻，她却意识到，这句话里的卑微，可能不是真的卑微。

而是一种怯。

但尽管怯，也要开出来，让喜欢的人看到。

“让喜欢的人看到……”

姜笛儿喃喃出声。

前面开车的小唐听到，忍不住问:

“什么？”

姜笛儿从思绪中回过神，竟然莫名神清气爽。

原本的怯，仿佛都成了让种子发芽成长开的动力。

她看向小唐:

“我会很红，会拿奖，会越来越优秀，会成为很厉害艺人。”

她会底气十足地站到薄越身边。

然后向她诉说自己的喜欢。

其实那夜在凉亭里，隔着灯，她看着薄越，就这么想了。

但此刻，才是真正的确定了具体的目标。

小唐不知道自己家这位艺人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但还是配合地笑道:

“嗯，你会，我相信你。”

小唐不知道的是，姜笛儿说的“会”字里藏的其实是誓言——

她对未来的自己立誓。

她会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在镁光灯下，真正与月亮并肩。

然后理直气壮地求一个“一直”。

姜笛儿登上自己画画博主身份的小号，发了一条新微博——

【立誓开】

乍一看没头没脑的四个字，底下不少粉丝纷纷表示疑惑，然而姜笛儿没有解读。

此时此刻，她一个人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就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