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是。”

沈珩突然起身，将叶轻晚扑倒在身下，两臂撑在她的脑侧，古井般深沉的眼半寸不移地盯着那张红透了的脸。

他凝望着那双泛红的眼眸，平静却又充满恶意地，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疯了，如何？”

高大身形投下来的阴影笼罩着叶轻晚，她咬紧牙关怒气冲冲地瞪着宛如疯狗一般的男人，在看见对方脸上诡谲阴森的神色后，双腿竟不住地开始打颤，先前的气焰一下被压得所剩无几，她僵硬地乜开眼睛微偏过头，不去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逃，却发现无处遁形。

“躲什么？”沈珩捏住叶轻晚的下巴，稍一用力便将她偏开的脸扭正了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打量着缩瑟的人儿，“阿晚很怕我吗？”

叶轻晚闭口不答，看着那张因癫狂而微微扭曲的脸，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她哪里是怕他，她怕的是上辈子的昭武帝。

叶轻晚想不明白，这一世她已经尽可能的去回避他了，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即便接触了也没从他身上拿走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说上辈子昭武帝疯魔是因为她骗走了他辛辛苦苦夺来的帝位，那这辈子他发疯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一个好端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变成如今这幅瘆人的模样。

除非，他本身就是这样，只不过平时藏得太好，叫人发觉不出端倪。

思及此，叶轻晚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凉透了。

难道难道说，从来没有什么清冷自持的翊王，她喜爱的人从头至尾就是个善于伪装的疯狗？

见她闭着眼睛，卷长的羽睫微微发颤，显然是怕极了，沈珩忽而自嘲地笑了一声。

纵使是闭着眼，叶轻晚仍能感受到覆盖着她的阴影突然消失了，她悄悄睁开眼，窥见沈珩跪在她身前，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目，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懒得去管他，叶轻晚抢过褥子，遮住露出来的双腿，然后又觉得这样还不够，遂拉来床幔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做完这些之后叶轻晚才去看沈珩，但沈珩还是低着脑袋一声不吭，明明是个委屈极了的姿态，换到他身上却像是一个等待良好时机，蓄力待发捕捉猎物的野兽，不得不说，此人气场着实太强了

“是不是很恶心。”

沈珩突然说话，叶轻晚怔了怔，随后抬眸满是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没有抬头，烛光照着他苍白的脸，没有为其添一点血色，反之瞧着更为惨白。

“适才那样的我，是不是很恶心？”他的嗓音不再像先前那般因受情欲所染沙哑性感，而是冰冷得毫无情绪的，就如往常他同旁人说话时一般无二。

叶轻晚动了动唇，终究没有说话。

沈珩继续说，“若我说，那不是我的本意，阿晚会信吗。”

叶轻晚眉心蹙起，手暗捏成拳，沈珩的话不禁让她心中生疑，但嘴上却仍冷淡地回道：“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殿下不觉得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逾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