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笑声回荡在燥热的宫廷,莫名有些不合时宜。
这话,可算是明显在抨击祁远年纪大了,感受到周围的气压,赵然连忙摆正脸色,冒似歉疚道。
“哈,寺卿别误会,赵某没有旁的意思,倒是正式踏入科举,还曾经拜读过不少寺卿的文章,祁寺卿可是赵某顶顶敬佩的人!”
耳边未曾传来辩驳的声音,赵然掩住悄然生起的得意,他下意思摩挲着指腹观察祁远,顿时觉得有些心塞。
月色下,松柏般站立的男子目光淡淡,与他目光对视的瞬间,在那双桃眼的注视下,他仿佛被剥离的透彻,明明无甚表情,可赵然愣是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般上下蹦跶。
赵然的目光让祁远收回思绪,看向赵然时唇角罕见勾起笑意,这笑似从喉咙中哼出,还伴随着清浅的鼻息,语气含着三分嘲弄。
“说得倒也不错——”
祁远赞同点点头,“这样说来,当初祁某科举入仕的时候,赵公子应当还是哪家私塾里,被先生教着之乎者也吧?”
说完,祁远再次玩味笑笑,却已经懒得在搭理赵然,淡定将目光收回,直接朝着太极宫方向行去。
夜色中男子背影润着月光,赵然被方才那话噎得有些羞耻,祁远处虽只是榜眼,可他少年天才,科举路上往往快人多步,真若算起来,他和祁远之间年岁其实相差不大,可备考科举的年岁却瞧显出他的天姿到底差上些。
这种降维的打击,让赵然黑脸,心中忍不住吐槽,之前究竟是谁给他说,大理寺卿祁远好脾气的,这简直坑人!
不过仔细想想,能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赵然无奈摇头,唇见扯开抹儿苦笑。
披着淡薄月色,祁远回到太极宫内,可那低眉敛目的神态明显有些神游天外,终于,掌事太监高亢嗓音响起,将男子思绪拉回,随着各宫官就位,祁远桃瞳未定,视线自然落到身着尚仪官服的女子身上,没头没脑的话飘出。
“明明只差八岁罢了……”
身着银铠的宋延出现在宴席之上,眉宇间那种冷然钢铁的气质,瞬间便让厅堂沉静下来,透过男子的脊背和那冷光闪闪的甲胄,众人仿佛能感受到战场上带血厮杀的残酷。
宋延撩起眼皮,与首座的头戴凤冠的顾宝珠对视了瞬,撩开战袍屈膝半跪,行动间利索又洒脱,瞧见将行军多年,那种杀伐果断的冷血收敛。
与此同时,手执圣旨的太监特有声音回荡在殿宇中。
“……骠骑将军英勇擅战,特封宋将军为镇北侯,钦此——”
宋乐仪攥着衣袖,看着为宋家光耀门楣的他哥,心底被满满的自豪填满,那可是她宋乐仪的亲哥!她哥,骠骑大将军,镇北侯诶!
她就说即便当初他哥错失武状元,日后也定然会是人中龙凤,时间早晚罢了。
毕竟,他是她宋乐仪的哥哥,怎么着,都不可能差的。
视线滑过腰间的金牌,宋乐仪努力将咧到耳根的嘴角拽平,抿了抿有些发僵的粉唇,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开始按照宫规矩引导宾客,这不仅是她身为尚仪的差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