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乌维说着,突然间挑起右唇角,伸手似乎想要抬起顾宝珠的下颌。
“可是……我能将这锅甩给旁人,但是,郡主的父王,贩卖火铳的生意,却铁证如山,便如何,也纸包不住火了。郡主好好想想,当真忍心,让你父王日后无法安渡晚年,终生都蒙在叛国的骂名声中?”
手就要触碰到女子下颌,却被顾宝珠再次闪身躲开,呼延乌维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下,密集编织的发辫顶在头上勒出白生的头皮,他眼底透出几分可惜,语气也自然冷了下来。
“真若到那时候,宝珠你好好想想?便是女帝明察秋毫,知道你与此事毫无关联,但是,人心往往最为不可测,那时候,你身为燕国南平郡主的体面,又如何能够维持的下去?”
冷哼声响起,终于说完了最后句话。
“倒是还不如,随同我和亲远嫁突厥,由我来保你尊荣!”
呼延乌维眯眯眼,目光中透着几分有恃无恐,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他足够相信,恭亲王在顾宝珠心中的分量。
毕竟,账簿若是真传到女帝面前,自己哪怕撇清关系,但突厥向燕国投诚之心到底有了瑕疵。
而他敢赌!赌!顾宝珠必然会受到恭亲王的掣肘,从而同意和自己和亲,到那时,哪怕拿到那本账簿,他也赌她在收到的下瞬间,便会立刻将其销毁,从来保住恭亲王后半辈子的体面和名声。
这种情况下,他也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牵连。
顾宝珠瞧着呼延乌维打好算盘精明的模样,心中冷嗤,毫不客气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言语嘲讽道。
“你倒是打着好算盘!却也要当心了,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时候所有的谋算和计划,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这话听在呼延乌维耳中,只觉得是顾宝珠恼羞成怒,是被自己捉住把柄下意识的不悦,相比于最后和自己心意的结果,呼延乌维并不在意顾宝珠这点子小情绪,只再次重复提醒他道。
“郡主想要如何骂我,随意!”
“不过乌维还是想要提醒郡主,选择,要好好作,毕竟,我只喜欢郡主,希望郡主能和我共同回到突厥,至于那位恭亲王,日后再燕国该如何,那便是郡主应该考虑清楚的问题了。”
“呼延乌维!你凭什么觉得,你空口随便说个账簿,我便要因为你简单几乎胡言乱语,便要去怀疑我向来体弱多病,对姑母忠心耿耿的父王,会做出你口中的那等事情?”
顾宝珠眯眯眼,下颌轻轻抬起,配合着语气显出几分倔强的坚持,在呼延乌维看来时,丹凤眼中适时掩下慌乱色,露出几分死鸭子嘴硬的不屈感。
这副表情,果然让呼延乌维觉得,顾宝珠其实心底多半有些相信了这些话,只不过,她尚且还需要自己在点把火,当他拿出些切实可行的证据,证明他所说的关于账簿的真实性时,便是压死顾宝珠的最后跟稻草,他也压根无须担心,她会不答应自己!
呼延乌维转身,瞧了眼就要降临的夜幕,右手负到身后。
“事实乌维已经带到,信不信是郡主的事,但若是郡主坚持,乌维倒是可以考虑,在你答应和亲之前,让你彻底断绝那些侥幸的不切实际的妄想,毕竟,事实便是事实,你父王做过的事情,定然会留下没有遮掩干净的痕迹……”
大兴善寺后山的暗道内,黑衣人手中的火把明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