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兰陵王入阵曲》,高长安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这曲子来到了北齐血流成河的洛阳城外……
戏台上“兰陵王”舞剑的姿势既非是挥剑杀敌,也非是庆功时的舞剑行乐,而是祭奠、告慰,祭奠、告慰那些在此场血战中牺牲的大齐英灵……
尺八、洞箫合鸣,那声音苍凉、悲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沙场不正是这般场景吗?
又过了一会儿,尺八、洞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小编钟、琴、鼓、笛、筝等乐器的合奏,乐调转变为了大气的欢快之声。
而戏台上的“兰陵王”舞剑姿势也变得欢快起来,只见他舞起剑来时而如清风拂面、时而如疾风骤雨……
“这场景,应当是兰陵王战后班师回朝得到皇帝封赏后举行庆功宴舞剑助兴的场景吧。”高长安在心里合计着。
在祥和的乐声中,足足有一刻钟的《兰陵王入阵曲》结束了。
乐声止,“兰陵王”收剑回鞘,向观众席上行了一个中国式的抱拳礼。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掌声,高长安见状也跟着鼓起掌来。
全场灯开。
领着高长安、中辛进门的那个妇女走上戏台,微笑面向观众席。
“@#¥%……&*@#***@#¥#¥%¥&%……*#@¥!”
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高长安一个字也没听懂。
她话音刚落,观众席上的人们便又开始拍手鼓起掌来,嘴里也开心地喊着:
“那路或多!”(原来如此)
“欧毛洗楼依内!”(这真有趣)
“good!”
高长安则傻了吧唧地看向一旁的中辛:“给我翻译翻译,那娘们儿说的什么,下面这帮人嘚不嘚说的什么就不用翻了,看他们乐得屁颠屁颠,准是什么美事儿!”
“她说戏台上扮演兰陵王的是一位绝色美女,如果你们想让她摘下面具一睹她的真容,就请各位拿出诚意。”
“什么诚意?给钱呗!”
“没错。”
只见那妇女捧着一个漆盘走上观众席。
观众们倒是挺给面子,基本每个人都往她盘里放了钱,有放日元的,有放美元的。
只是他们放的钱都很少,折合成大清的银子,大都还不到一两银子,只有那几个留着长辫的大清国人给的多一些,超过了一两银子。
西洋人自古就精打细算,连俩人吃顿饭都喜欢你付你的钱我付我的钱,他们要是给的多,那母猪都能上树。
而东洋人给的少是因为真穷。穷的原因是他们人心齐,大都把家里大部分的积蓄捐给国家发展军备了。甲午年时,他们为扩充军备,连天皇的媳妇儿都把自个儿的金银首饰卖了把钱捐给国家买军备。
而在同一时间彼岸的大清则是一副与之完全相反的情景,老佛爷为了给自己修建玩乐消遣的园子,把原本用来买军备的银子拿来自己用了。
甲午海战时东洋人的主力舰“吉野号”原本是给大清私人定制的,结果因为老佛爷为了玩儿把买它的银子了。于是这艘战舰就被东洋人举国上下捐款来的钱买了用来打大清。
有道是上行下效,东洋人的皇帝为了发展勒紧裤腰带,官员民众也纷纷跟着学习。
大清的老佛爷为了享乐把军费的钱拿来自己耍,文武百官们也纷纷跟着学习,于是整个大清朝廷内外便都“腐”了。
朝廷腐,官员肥,受罪的必然是老百姓。
于是在这时候的大清,老百姓们对大清的普遍概念是:大清国是你们爱新觉罗家族和官儿们的大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那几个给了一二两银子留着辫子的大清国人,高长安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应当是大清掏钱给他们公费留洋学习的学生。因为公费留洋的学生大都是家境贫寒而又刻苦上进的汉民儿郎,他们身上没什么钱。
而自费留洋的八旗子弟诸如中辛这样的,他们名义上也是来留洋学习,回去中兴大清,其实纯粹是在大清玩够了、浪腻了,跑到异国他乡来继续玩儿浪。
中辛很大气地掏出一百日元放在了妇女的漆盘里,妇女连连冲她叽哩哇啦一顿感谢。
当妇女的漆盘端到高长安面前时,高长安扭头对中辛说:“你跟她翻翻,就说如果摘下面具那姑娘长得的确好看,我赏她一根金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