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哭声:“爸,你的心咋这么狠啊,咋说走就走了呢,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这话可是你说的?”男老执说。
孙二奶奶说:“红彬家的,人都有老的时候,谁家能没有红白喜事,你这样闹法,以后遇到事可没人帮衬……”
庄有成和黄红走进来,黄红在院门口就扑倒在地,一路跪爬着来到黄河跟前,趴在他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小学校院里已经站满了人。
他当然不相信黄红彬会对黄河动粗,可黄河的死肯定和黄红彬有关。
黄红彬的老婆这回真哭起来,边哭边骂他男人,“你就是个窝囊废,老母鸡拉稀下出的软蛋,活人欺负你,连死人也讹你!”
庄有成手疾眼快,一把抱住黄红,示意有福等人把她拉开。
黄红彬家的接着骂:“哪个龟孙要敢在我家里搭灵堂,我一头碰死在他跟前。”
黄红彬两口子跪在地上正哭得伤心欲绝,竟然听到了乡亲们的议论,黄红彬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杀了我叔吗?”
“二婶,你老糊涂了吧,咋不去你家设灵堂呢!”黄红彬气急败坏地说。
男老执慢条斯理地说:“老支书没有儿子,你是他侄子,在你家里安棺屋没啥说不过去的,何况这里并不是你家。”
黄红旗跪下给黄河磕了个头,爬起来问黄红彬:“咱叔是咋死的?”
看到黄红旗气势汹汹的劲头,黄红彬张了张嘴没敢言语。
男老执说:“你掀开蒙脸纸看看。”
庄冬至说:“别吵了,人死为大,先商量商量咋办老支书的后事吧。”
众人都松了口气,“终于来了个懂事理的人。”
男老执说:“那也得等老支书的至近亲人发话才成,谁让他死在你的院子里了呢。”
“你算个屁!”黄红旗在院门口大声骂道:“没老没少的东西,自己想活成人嫌狗臭,别连累我们黄家!”
“我说的!”
“你院子平平整整的,没磕着没绊着,好好地走路能栽倒?”
庄冬至坐在地上,攥着黄河的手,老泪纵横,“老支书,你比我还小一岁,咋就走到我前头去了呢……”
黄红彬家的上去一脚踢翻了陶盆,对着男老执又抓又挠。
“你别不是怀疑我打了他吧?”
“我哪知道他为啥跑到我院里来,我正杀羊呢,他一进院子就一头栽倒了……”
庄冬至问有福,“你哥嫂咋还没回来?”
“红旗,你这话是啥意思?”
庄冬至对男老执说:“还愣着干啥,快拿蒙脸纸把老支书的脸蒙上。”
“啥意思你不明白吗?这些年他从不下坡,咋就在你院里没了呢?”
黄家没有能作主的人,村里也没有撑得起事的人,局面就僵住了,大家都在等着庄有成回来拿主意。
黄红旗一进院子朝众乡亲搭个辑,说:“老少兄弟爷们,对不住了,黄家轮不到她一个娘们说话,我叔的事我作主。”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相信黄红彬敢动手打老人,顶多也是就是拿话气一气黄河,这院里又没有别的人,报警了肯定也是不了了之,不过是白折腾一场。
黄红旗乜斜了黄红彬一眼,说:“姐夫,这事得听你的。”
他说的“这事”是指黄河死不瞑目。
庄有成点点头说:“我爸老了,人老了早晚都得走,大家都别胡猜疑了,顺顺当当地把我爸送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