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

庄有成尴尬了一下，说：“那些年的确发生了很多荒谬的事，就连孔庙也被砸得稀巴烂呢！不过，我们正在反思历史，也在努力改正以前的错误，你放心，封家的‘状元府’一定会重建起来。”

因为方一同做过作家梦，上大学时就开始写小说，四处投稿，后来有位文学前辈面授机宜，告诉他，你这样闷头写不行，文学也有圈子，你得和编辑套近乎，拉关系，请请客送送礼，稿子才能入得编辑大人的法眼。

“纪主任，你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祁辰说。

“不瞒封总，木雕师傅正是家父，他自小就干木匠，如今岁数大了，看到山上有不少疯掉的百年老枣树，觉着用来烧火太可惜，就琢磨着做些木雕，没成想，一不留神把全村都带动起来了。”

方一同不了解纪玲的背景，封德君一说到作家，正戳到他的痛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来老话没有说空地上去的。”封德君说。

纪玲便没有倒酒，说：“好，多谢封总的理解，南方男人就是比北方男人知道体谅女人。”

方一同认为文学是纯洁的，那样做还不如走仕途去官场混呢。于是就丢掉作家梦，走进公务员行列。

庄有成说：“封总受得起，你祖上封孝懿老先生可是朵山的骄傲，当年他入朝为官后，不忘乡梓，在朵山兴办学馆，修路架桥，有过许多善举，朵山人都记着呢。”

“是啊，当初填志愿时我做了很多工作，可她坚决要上农大。”庄有成无奈地说。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可是，我家的老宅子却被拆了。”封德君幽幽地说。

纪玲说：“我以茶代酒敬封总……”

封德君听出他们的话里都暗藏机锋，感到像坠入云里雾里似的，有些心累，便说：“我只知道浙江东阳是木雕之乡，没想到朵山的木雕也不错，你们寄给我的那个木雕手把件很精致，我没瞧出是什么木料呢。”

纪玲调动气氛的本事果然强，她的话一出口，众人都笑起来。

方一同见庄有成拿眼瞪他，意识到说错话了，便低头吃菜，再不敢多嘴。

几杯酒下肚，封德君就有些晕乎了，他果然不胜酒力。

封德君问，“下班之后喝酒也不允许吗？”

“庄书记，你女儿不是农大毕业的吗？”

“哦，我很喜欢，明天一定要去见一见木雕师傅。”

“不，不，纪主任是女同志，女同志嘛，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水深火热的。”

兜兜转转好多年，重新回到县委办，干事业的黄金年龄就过去了。

纪玲嘲讽说：“方主任要是作家，早拿茅奖了。”

庄有成说：“不怪你，是我的责任。我本打算让枣儿做老爷子的工作，把这批木雕无偿捐赠的，枣儿大概忘了说。”

“木雕厂还有那么多工人呢，从支持群众发展乡村经济的角度，也不能不付钱。”祁辰说。

封德君多精明的一个人，见镇上三个领导一唱一和，一直在解释木雕的事，便有些明白了。

此间没有别的人，不用问，当然是讲给纪玲听的，便看了纪玲一眼，问祁辰，“怎么，这件事惹麻烦了？”

(本章完)